“老二家的,你把門開開,我有話跟你說。”
楊氏的聲音傳來,梅蕙娘就看向神色驕傲的錦晏,好笑道:“還真讓你說中了。”
錦晏:“這很好猜的嘛。”
梅蕙娘道:“娘就沒想到,還是我女兒聰明。”
門外楊氏的聲音越來越大,一聲蓋過一聲。
她不再遮遮掩掩,而是開門見山地說有事相求。
村裡人聽到動靜都跑來看熱鬨了。
聽到楊氏說沒錢買藥,就有人嗤之以鼻。
沒錢買藥?
倒有錢給溫潭買長衫墨寶,讓他一次又一次赴考?
梅蕙娘正好出來,聞言立即道:“大嫂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你的女兒生了病,你們夫妻不給她找大夫,反倒來找我這個隔了一房的惡毒自私陰險狡詐的伯母,這是什麼道理?”
很快就有人嘲笑了起來。
出於某種微妙且陰暗的心理,他們確實不喜歡梅蕙娘這樣從小就生在蜜罐裡不知道苦為何物的幸運兒,但也絕對不會喜歡大房這樣隻會躲在背後耍心機的小人。
嘲笑聲響起後,楊氏的臉麵一下就掛不住了。
至於躲在屋裡沒出來等結果的溫潭,臉色更是又難堪又憤怒。
一群刁民!
待他高中,看他怎麼收拾這些愚蠢之人!
楊氏本就對向梅蕙娘低頭很是抵觸,村民的嘲笑更是讓她難堪至極。
想到家中困境,她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道:“二弟妹這話說的就有些誅心了,你也是當娘的人,我以為你能夠理解我們做父母的心思,要不是實在周轉不開,我也不會……”
梅蕙娘冷笑道:“既然大嫂提了這茬,那我也說道說道。”
楊氏頓時感到有些不安。
隻聽梅蕙娘斥道:“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大丫挖野菜被蛇咬傷中毒後,你可是一口一個‘救不了,救也白救’,甚至攔著不讓我花錢找大夫救大丫。
我的寶貝女兒生病看大夫時,你更是不止一次地說那是花冤枉錢,攛掇我這個當娘的冷眼旁觀女兒的病痛。
如今輪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了,你倒是有了當娘的覺悟了?”
她冷下臉,銳利的眼神如刀子一樣刮在楊氏臉上,“怎麼,隻有你的女兒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有個頭疼腦熱動輒就得請大夫,旁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便都是草,就該自生自滅,生死由天不成?”
三房王氏一聽,立即也憤怒地哭了起來,“我的大丫啊,我的兒,你好可憐啊!”
村裡人指責的目光都落到了楊氏身上。
楊氏臉色發白,她把畢生的聰明都用上了,卻沒想好該怎麼應對梅蕙娘。
隻因梅蕙娘說的那些事她都做過,且村裡人有些也知情。
梅蕙娘並沒給楊氏太過思考的機會。
她冷漠地看著楊氏,道:“如果說大房連給孩子請大夫的錢都拿不出來,那他大伯拿什麼赴考?子墨和溫瑚又用什麼交束脩?”
溫潭作為一個男人,一個讀書人,聽到這已經無法忍受了。
梅氏這潑婦!
這不是明擺著罵他不是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