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兒有多惹人喜愛,喻盛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他看來,謝鏡會喜歡自己的女兒,這簡直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不喜歡,那是謝鏡眼睛有毛病。
謝鏡坦誠地說自己喜歡錦晏,喻盛本來應該感到驕傲的,但此刻他卻並不是很想從謝鏡身上看到這種絕大多數人都缺少的坦率。
他甚至想,謝鏡這樣早熟沉穩有禮貌的小孩,怎麼就長了一張愛瞎說大實話的嘴呢?
喻盛沒法對一個十歲的小孩說什麼“不許喜歡我女兒”這樣的話,隻能由著謝鏡。
他在前麵走,謝鏡就在後麵跟著。
剛到錦晏房間外麵,裡麵就傳出了輕快的笑聲。
謝鏡停了下來。
他聽得出來,那是錦晏的聲音。
而喻盛則被女兒的笑聲感染,眼底也帶上了笑,走路步伐都輕盈了許多。
他急於見到女兒的笑臉,完全忘記了身後的謝鏡。
兩人一前一後進門,視線第一時間都落到了被喻清棠架在脖子上歡笑的錦晏身上。
雖然眼睛看不見,可她卻沒有半點置身高處的不安害怕,反而表現得很放鬆,臉上也帶著天真可愛的笑。
而這種安心和放鬆,足以說明她有多信任托舉她的人。
謝鏡的目光看了錦晏片刻,之後又落到了高他很多的喻清棠身上。
而喻清棠看著喻盛,有些心虛地叫了聲哥。
說話間,他便很熟練地將錦晏從自己頭上托舉了下來抱在了懷裡。
不等他解釋,錦晏就搶先說:“爸爸,是我讓小叔把我舉高的,我一點也沒害怕。”
喻盛驕傲又無奈地看向女兒,“嗯,舉高了之後呢,寶寶想做什麼?”
錦晏:“院子裡的樹上最近多了一隻鳥兒,我想站得高一些,聽小鳥說話。”
喻盛三人都被這個答案可愛到了。
“寶寶怎麼知道樹上多了一隻鳥?”喻盛問。
錦晏說:“我聽到的呀。”
喻清棠補充說:“我就洗了個臉,進來時寶寶就說她聽到樹上多了一隻壞鳥,要偷鳥媽媽的孩子。”
聽到這個答案,謝鏡唇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而喻盛直接笑了起來,“寶寶還聽到了什麼?”
錦晏伸出了手,一副讓他抱了才說話的樣子。
喻盛立即將她抱了過去,“現在可以告訴爸爸了吧?”
錦晏說:“壞鳥吃了鳥媽媽的孩子,又把它自己的崽放到了鳥媽媽的窩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喻清棠聽到這裡臉色倏地就變了。
偷換孩子,鳩占鵲巢,殺人滅口……
寶寶說的真是發生在院中小鳥身上的故事嗎?
為什麼,跟哥哥的身世那麼像呢?
喻清棠內心充滿了懷疑,但場合不對,他也不好多問。
反倒是喻盛麵色如常,他驕傲地誇女兒聰明伶俐,竟然能夠聽懂鳥語。
錦晏:“……”
爸爸這話,乍一聽像是罵人。
仔細一聽,更像了。
而謝鏡這時心情也有些許的微妙。
他懷疑喻盛對“鳥語”兩個字加了重音是表達對他的不喜,但他沒有證據。
出去到了院子裡,喻清棠“咦”了一聲,他驚訝道:“哥,樹上果然多了一隻鳥,先前那隻脖子上沒有白毛。”
喻盛看了一眼樹上,又低下頭用額頭蹭了蹭錦晏的臉,“原來寶寶這麼厲害。”
錦晏挺起小下巴,“那時當然,我可是爸爸媽媽的孩子!”
喻盛得意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