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棠回到病房時喻盛剛好醒著,一個小小的身影睡在他臂彎裡,床邊是對小孩兒虎視眈眈的謝鏡。
他過去坐到了另一邊,問喻盛喝不喝水吃不吃水果,喻盛搖頭,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喻清棠:“有隻蒼蠅。”
喻盛眉頭微挑,看出弟弟還是沒打算跟他說實話,便自己挑起了話頭,“席家還是白家?”
少年一愣,臉上閃過錯愕。
意識到喻盛很可能就知道真相了,但他還是問了一句,“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喻盛身體情況好了一下,肢體可以在有限範圍內進行小幅度的運動,他就讓瞌睡的女兒躺在了他身邊。
此刻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錦晏的耳朵頭發,一邊平靜地說:“大概是高一還是初一,忘了。”
喻清棠嘴角一抽,那麼早?
聽他們說話的謝鏡也有些錯愕。
那時候的舅舅,不還是個孩子嗎?
喻盛:“好像是初中,那時候參加一個比賽,主辦方跟白氏集團有合作,在會場我見到了白正德,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後來照鏡子才想起來我們樣貌有些像,出於好奇打聽過白正德的消息,然後就猜到了。”
喻清棠:“那你……”
那麼早就知道了,卻沒告訴任何人,連老頭都瞞著,一個人靜靜地消化了這一切。
看出少年表情有些心疼不忿,喻盛笑了一下,“查找真相隻是因為我想查,但我是喻盛。”
本來還在為他打抱不平的喻清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現在能告訴我,外麵發生什麼事了嗎?”喻盛說。
喻清棠將一切說了出來。
喻盛還沒什麼反應,謝鏡率先皺起了眉,“這樣蠢的人,是怎麼將舅舅跟她兒子調換的?而且還能隱瞞真相這麼多年?”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不知道,有種人叫天命之子,天生就帶著主角光環,不論和他有關的一切是多麼離譜,在天道的影響下,最終都會合理化。
喻清棠:“因為有人比她更蠢更壞。”
比如白夫人。
比如白正德。
十幾歲的哥哥能一眼看出自己跟白正德長得相似,然後憑借一個猜測找出自己的身世。
可白夫人卻看不出朝夕相處的兒子跟她恨之入骨的小三長得很像。
白正德大多時候輾轉於原配和小三之間,竟然也對真相一無所知。
隻是他到底是真的被蒙在了鼓裡還是心知肚明卻有意縱容,就不好說了。
喻清棠:“沈樺肯定不會隻安排沈林一個人,我讓沈林在醫院盯梢,如果有情況,我們也能第一時間得知。”
謝鏡:“舅舅,他們都要殺你了,你不反擊嗎?你也太善良了。”
還是很直白,聽起來像是諷刺。
喻清棠瞪了謝鏡一眼,“格局不同,我哥隻是不屑於跟烏合之眾計較。”
他哥的事,什麼時候輪到這小鬼指手畫腳了?
喻盛歎了口氣,“我本來沒想這麼快對付他們。”
喻清棠:“……”
謝鏡:“……”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