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
謝鏡打電話說要回蘭鎮陪老頭一起過年,周鶴也說自己要回蘭鎮一趟,他還跟柳淙約了一場籃球賽。
到了那天,錦晏跟喻清棠去機場接謝鏡,卻意外發現何曉竟然也回來了。
知道何曉對自己的態度,錦晏招待她的時候也一直都是客氣有餘。
但今天,從見麵開始,何曉就在不停地大量她。
錦晏覺得,如果何曉評定一個人的滿分是十分的話,那她可能是負數,甚至是負無窮。
而這種猜測,很快就有了答案。
謝鏡和喻清棠去拿行李箱的時候,何曉忽然說:“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錦晏麵色不變,“是啊。”
何曉:“你們差了輩分,他比你大了十歲。”
錦晏抬眼看向她,開口時唇角的線條被牽動,露出了一個微冷的笑,“那又如何?”
何曉皺著眉,不滿道,“你們在一起,總會有流言蜚語,你不如考慮一下你的同齡人……”
錦晏聽話,卻不愛聽無關緊要的人對自己說教,她乾脆直接挑破窗戶紙,開門見山,“您說的是謝鏡嗎?”
何曉卻冷下了臉。
錦晏:“您大可放心,我不會禍害您的兒子,我隻把他當哥哥看。”
誰料這句話卻惹惱了何曉。
她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樣,怒不可遏,口不擇言,“你這樣的女孩子,我見得多了……”
“您不妨直言,我是什麼樣的女孩子?”錦晏也沉下了臉。
何曉跟老頭之間雖然看似是和解了,但遠遠沒到釋懷的地步,不夠親近,也沒有父女之間的那種情分。
她回國的次數不多,每次回來留得時間也不是很長,錦晏大多時候跟她都說不上幾句話。
她知道何曉不喜歡她,可這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何曉對她的惡意。
何曉沒說話,可她那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的眼神又在錦晏身上開始掃射,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的質量,評估它的價格。
這時,錦晏忽然道:“你為什麼對我的惡意這麼大?”
何曉一愣。
她沒想到錦晏會問這個問題。
錦晏也露出了同樣的審視的目光,將何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略帶嘲諷地說:“我明白了,你自己幼時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卻偏聽偏信生性固執怨恨無辜的人,你過得不夠幸福,看到我有爸爸媽媽他們疼愛,而你的兒子也喜歡我,所以你恨我,你嫉妒我。”
“胡說八道!”何曉怒斥,可她的瞳孔卻抽搐了一下,好似被戳中了心事。
錦晏懶得跟她攀扯,她說:“我也討厭虛與委蛇,現在證實我們都相看兩厭,那真是最好不過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怎麼樣不要緊,但最好不要讓爺爺和我爸爸他們不高興。”
何曉不屑,“我怎麼做,輪不到你一個小輩指手畫腳。”
謝鏡跟喻清棠正在朝他們走來,錦晏看了兩人一眼,回頭對何曉笑了一下,“你當然可以隨心所欲任性妄為,隻要你能承受任性的代價。”
意識到她說的“代價”指的是“謝鏡”,何曉氣得臉色鐵青,連牙齒都咬疼了。
到了家裡,謝鏡跟何曉去見老頭了,喻清棠把錦晏拉到一遍,問她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