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下。
砧板裂了。
大家的視線從看錦晏跟宋淮說話轉移到了乘影那邊，剁肉要用這麼大的力氣嗎？
而乘影麵無表情，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待煙染將肉和素餡放好，才輪到錦晏調味。
“還要放油嗎？”阿嬈說。
錦晏：“鎖住水分。”
阿嬈點頭，“明白了，那我最近臉有些乾，是不是也可以用這個油？”
這問題不至於朝綱，但錦晏還是很驚奇阿嬈的思維發散方式。
她說：“你可以試試。”
阿嬈很聽話，當即就去廚房了。
晚江跟著起身，“我去擀餃子皮。”
錦晏拌好了料，又將筷子遞給乘影，“好了，攪拌吧。”
剛說完，一隻手伸到她麵前抓住了筷子。
“我試試。”宋淮說。
在他的斜對麵，乘影臉色乍然變得跟天際一樣陰沉。
山雨欲來。
風聲呼嘯。
兩個男人看著彼此，劍拔弩張，眼神對視間，不知道已經交手多少個來回了。
“可以試，弄壞了，你得賠。”錦晏說。
宋淮右眼皮跳了一下，他尋找棲霞鏡找錦晏的時候，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一句話。
左眼跳財。
那他現在右眼跳，豈不是要破財？
再一看錦晏藏著算計的狡黠眼神，他心裡便有數了，“賠什麼？”
錦晏沒回答，而是示意他看手中的餃子餡，“你以為它隻是一盆餃子餡嗎？”
宋淮：“不然呢？”
錦晏：“這餃子餡裡麵，白菜和蔥薑都是神醫跟晚江親手種出來的，而種植之前，要餡犁地施肥澆水除草，要放蟲害，總之要經曆很多努力才能長大，而將成顆的白菜和蔥薑剁成這麼小的碎末，又要花費時間精力，要精湛的刀工。”
宋淮聽著，表情逐漸苦悶起來。
工序這麼多，錦晏不會是想讓他按照每一道流程每個人的努力賠償吧？
“還有，這豬肉，是山下的農戶親自這樣大的，從這麼大……”
錦晏比劃了一下小豬仔的大小，“反正特彆小，不好養活，稍有疏忽，可能就病死了，好不容易養這麼大，殺了，解剖又是一道至關重要的工序，這些都做完，還得煙染親自下山買回來，她洗了多久，你也看到了，之後將那些肉剁成肉末，乘影也花費了時間精力……”
宋淮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他隱隱咬牙，“我明白了，糧食來之不易，怎麼賠償，你直接說。”
錦晏停下來，回他一個欣賞的表情，“不錯啊，悟性很高。至於賠償，等你弄壞了再說。”
宋淮忽然有些後悔，他一個魔帝，又不需要吃這些東西，閒的沒事跟一個侍衛搶活乾。
可都搶到手了，什麼都不做就還回去，倒像是他怕了似的。
攪就攪！
這麼點小事，難不倒他。
宋淮信心滿滿，剛一上手，哢嚓聲響起，大家看去，筷子斷了。
煙染立即取了新的筷子給他。
宋淮繼續攪。
哢嚓。
筷子捅木桶，穿了。
宋淮：“……”
其他人：“……”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宋淮故作鎮定地看向錦晏，“本帝縱橫六界幾萬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堪一擊的木材。”
錦晏冷冷看向他，“廢話少說，賠償！”
宋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