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勸說失敗,這是意料之中的,錦晏並未感到氣餒。
之後,她又將自己的考慮給兩個哥哥說了,豈料那兩人的反應比晉陽公主還激烈。
蕭不疑態度堅定,就兩個字:不行!
阿父出征前讓他照顧好阿母和弟弟妹妹,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到,他如何對得起阿父的托付?
而蕭去疾則道:“他們想要人質,我去就行了,沒必要再搭上一個你,你就乖乖留在北地,陪著阿母。”
微頓之後,蕭去疾又道:“大不了,我去長安時把表兄也帶上。”
蕭不疑和錦晏都沉默了。
帶表兄去?
讓他發揮交際能力,結交拉攏蠱惑一群對朝堂不滿的人,在天子腳下造反嗎?
這法子也太不靠譜了。
錦晏道:“表兄可以去長安,但他並不是陛下指定之人,他的去留,無關緊要,陛下要的是我們。”
蕭去疾還想說什麼,錦晏搶先道:“我們知道朝堂想做什麼,朝堂也知道我們在擔心什麼,可天子就是天子,聖旨就是聖旨,抗旨不尊,等同謀反。”
功勳卓著的北地王和大將軍,他們的履曆中,不該出現“謀反”兩個字。
這個道理誰都懂得,可作為兄長,如何能眼睜睜看著最小的妹妹被挾持去長安做質子呢?
這次談話,依然是無疾而終。
……
朝堂使者來了三日,張安便派人好吃好喝招待了他們三日。
短短三日,他們所有人都胖了一大圈。
當有人發現這個問題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任務沒完成,人卻吃胖了,這要回去長安,一定會被認為他們是投北地了吧?
“吾等性命危矣!”
桌上還擺放著剛端上來不久的羊肉和美酒,可使者團卻無心再去關顧美食了,他們不停召喚王府仆從,請求能見晉陽公主一麵。
過了許久,張安來了。
他對眾人道:“真是不巧了,公主去城外祈福了,天黑之前怕是趕不回來。”
哪怕知道這是托詞,使者也不敢有任何抱怨,隻能後退一步,說等晉陽公主回來再求見。
張安離開後,使者團頹然地坐在了地上,頓時滿室隻剩下了重重的歎息聲。
另一邊,錦晏還在勸說晉陽公主等人。
“因我與哥哥身體孱弱,朝堂對我們不會像對大父那般忌憚,如此我和哥哥便可便宜行事,多做籌備。”
“再者,大父身體有恙,阿父雖然沒說,可心中一定是擔心牽掛的,我和二哥去了,也能代替阿父侍奉孝敬大父。”
“阿父征戰在外,後方必須穩定,如若北地出事,那阿父他們的糧草供應就會中斷,到時阿父和數萬將士就會陷入危險境地。”
“阿母,大父和阿父為天下打了一輩子的仗,他們不能背上‘謀反’的罪名,您也不能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
當鐘行得知消息趕回北地城時,長安的使者團已經等候在王府外麵了。
他一路疾馳,早已疲憊不堪,臉上有些擦傷,頭發淩亂,衣衫不整,下馬時還摔了一跤,看著十分狼狽。
可他絲毫不顧及形象,爬起來便衝進了王府裡麵。
“舅母……”
晉陽公主抱著錦晏,笑容有些勉強的對鐘行笑了下,“阿行回來了?臉上怎麼會是,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鐘行不答,隻是看著錦晏,對視了一眼後,他將滿腹怒火都壓了下去,“舅母,北地暫時不需要我,我去一趟長安。”
晉陽公主不知可否,隻是道:“此事,你與不疑商議。”
蕭不疑就在一旁,身後還跟著對新玩具愛不釋手,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懵懵懂懂的蕭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