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陛下的大將軍,替陛下征戰四方,拓土開疆!”
這是秦疏給天子的回答。
天子坐於高堂,而秦疏小小一點跪在大殿中央,距離太遠,他又不能直視天子,故而並不知道天子當時是什麼表情。
可殿內陡然冰冷的氣氛,卻給出了一個很明顯的信號。
天子很生氣。
但出人意料的,天子並未因秦疏說了這樣一句話而懲罰他,反而賞賜了他一副盔甲和一把劍,之後便沒讓他回家,直接將他丟入軍營,與長安城內的守軍一起訓練去了。
宮中天使傳旨後,魏氏又是心驚又是欣慰。
她這個兒子,終究是走了秦域的路。
等到李聰下值,第一時間便趕回了家,原想著好好寬慰一番妻子,卻見魏氏神色如常,並未有他想象中的驚慌著急。
魏氏道:“我不想讓他步了秦域的後塵,可他終歸是秦域的兒子。”
聽妻子提起秦域,李聰心中並未有任何不適,反而由衷替她高興,“你說得對,他身上流著秦域的血,又有大將軍那樣一位舉世無雙的榜樣,他天生便該是將帥之才……”
“那你呢?”
魏氏看向李聰,嗔道:“秦域是他的父親沒錯,可從他出生起,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你,你才是他真正的父親,他的一言一行皆是受了你的影響,正是因為有你這樣一位正直仁義的父親,他才能長成如今的樣子,要論功勞,你才是那個功勞最大的人。”
這番話說下來,李聰的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在外他是九卿之一的廷尉,是陛下手中的刀,是世家眼中殺人如麻的惡鬼,從一開始的懷疑到如今的憎恨,在殺了諸多世家後,已經很少有人質疑他是北地的臥底了。
可不論他做什麼,不論他風評如何,妻兒都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初衷。
李聰心中熨帖,情難自抑將魏氏攬入了懷中,溫聲安撫道:“你放心,軍中亦有大將軍的親信故人,我會想法子憐惜他們,讓他們對疏兒照拂一二。”
哪裡用得著李聰親自去拜托什麼人,在秦疏被丟到軍營的消息傳出後,鐘行便已經吩咐了下去,讓他們的人務必要保護好秦疏的安全。
是以當北地王問起此事時,鐘行道:“大父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不會讓那小子出事……何況,那小子一肚子壞水,也不會任人欺負的。”
蕭睢道:“再怎麼聰慧,也是個半大孩子,多上點心。”
鐘行隻好點頭應下。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秦疏初到軍中,便與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被送到軍營鍛煉的勳貴子弟打了起來。
一群人打一個,那一個年齡小還受著傷,此種場麵,誰贏?
結局出乎營中所有人的意料。
秦疏贏了。
而那些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優勢的勳貴子弟,則一個個被他打的鼻青臉腫,成了他的手下敗將,尤其是最初挑釁他與他打賭的人,往後的日子裡還要任他使喚,做他的奴隸小弟。
是夜,秦疏獨自一人睡在最為寬敞柔軟的床上,腦海裡閃過錦晏曾提起過的一句話。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果然如此!
小晏兒說什麼都對!
如常無腦吹了一波錦晏後,秦疏又轉過身麵向了牆壁,將自己滿是青腫又酸痛的身體蜷縮了起來,默默地念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