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白眉掌中源圖威力非小,他印象深刻。
真火拚一場,即便獲勝,必定也是慘勝,關鍵是沒多大意義。
此刻,白眉肯退這一步,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雙方之間新的平衡建立,他也獲得了和白眉平起平坐的地位。
“多謝。”
許舒拱手一禮,調頭就走。
“且慢。”
“還有何事?”
“再談談?”“談什麼?感情?在大禾號上,你鴻飛冥冥的那一刻,咱倆感情的這頁就翻過去了。”
許舒轉過頭。
白眉啞然失笑,“談利益,小嫖你可有興趣?”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許舒抽出一支煊赫門點上。
白眉拖過一張鐵藝餐桌,上麵正烹著一壺綠茶,他在桌邊坐下,指了指另一張空著的鐵藝椅子。
許舒心念電閃,闊步走到近前,大大方方坐下。
他自上到三層甲板始終站在遠處,就是為了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而此刻,白眉翻臉的可能性仍在,但許舒自信在自己點明了身懷大殺器,擁有反殺的能力,他相信以白眉的謹慎,絕不會盲動。
畢竟,人在深海,冒不起受傷的險。
許舒從容落座,讓白眉對他的忌憚又加深一分,心中更是無比好奇許舒袖口中的秘槍如果真的激發,會有怎樣的威力。
白眉伸手替許舒分一杯茶,許舒指了指手裡燃燒正旺的香煙,“時間不早了,上主題吧。”
白眉自己斟了一杯,淺綠的茶水散發出淡雅的芳香,“你到金銀島做什麼?”
許舒怔了怔,“自然是找機緣。”
“何為機緣?弄到金銀,還是摘些源果源葉?”
白眉玩味地盯著許舒。
許舒掐滅煙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眉道,“你是春申站的吧?陳太雷的弟子?”
許舒吐一個煙圈,“您東一榔頭,西一棒子,這可沒什麼意思,能不能挑重點說。”
對白眉能猜出自己的出處,他不奇怪。
他和花褲子交手時,使的全是陳太雷教的本事。
白眉又是從春申上的船,同是階序四的內家大師,白眉知道或者認識陳太雷,再正常不過。
忽然,許舒明悟白眉為何要提陳太雷,不過是隱晦地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樣,他能隨時找過來。
先施壓,再談條件,談判的正常套路而已。
“我猜你去金銀島,應該隻是聽了金銀島的傳說,和這船上的絕大多數人一樣,沒頭沒腦地去找所謂的機緣。”
白眉長長的白眉彎曲得像一張詭異的笑臉。
許舒咂摸出白眉話裡的滋味,“還請前輩指教。”
白眉道,“算上這回,金銀島已經出現三次了。
第一次,去到上邊的人寥寥無幾。
第二次,趕去找機緣的不少,一些人也確實得到了機緣返回。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渲染,這一次探訪金銀島的冒險者也就格外多。
仿佛那裡遍地金銀,源果源葉俯首可得,能隨意拿取。
若真如此,第二次到訪的人,早就將那處搬空,會把好東西都留給後來人?”
許舒默然。
他之所以去探訪金銀島,一者是因為在春申獲得源果源葉的途徑太窄。
二者,也是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厲俊海的講述。
他不免會想厲俊海一介凡人,都從金銀島上得了機緣,成就財富和超凡,自己沒道理不行。
這是最樸素,也是最正常的人心道理。
任誰也會這樣想,並這樣行動。
直到此刻,白眉點出問題關鍵,他才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時移世易”四字。
忽然,許舒抬起頭,“莫非前輩三年前,也登臨過金銀島?”
白眉緩緩點頭。
許舒來了精神。
他有仔細問過厲俊海金銀島之行的細節,尤其是厲俊海在島上的遭遇,可厲俊海的經曆太簡單。
機緣巧合登島之後,撿到金塊和一枚雙生果後,就找地方躲了起來。
後來,一道金光閃過,厲俊海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人已漂在海上,被一艘出海捕魚的漁船救起。
此種陳述,有效信息實在太少。
三年前的厲俊海不過是凡人,在金銀島難有作為不奇怪。
可三年前的白眉,即便實力不如現在,也是一方強者。
既然他三年前也登過金銀島,所知島上的內情,必定遠勝厲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