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鐵石心腸之人,也動了惻隱之心。
“這小子玩真的?”
許舒暗暗稱奇。
而一直負責救治眾人的紫衣老者,也因為出戰,身上掛彩,堅持給鐘甄上藥包紮,喃喃道,“不能再拚了,王孫,你氣血兩虧,油儘燈枯,再拚下去,命都沒了。”
“不,不妨事。”
鐘甄掙著起身,衝眾人拱手,“諸位無須擔心,我將養片刻就好。”
說完,又從胸口處掏出一枚墨色藥丸吞了。
“列位該補充的趕緊補充吧,該調息回源的調息回源。我布的那個護陣堅持不了多久的,外麵的異魔久聚不散,隻怕會越聚越多,諸君還要早做打算。”
淩天放一臉憂色地說道。
一時間,眾人隻能抓緊補充、調息。
又過半個小時,洞窟內紅光亂冒,外麵異魔的吼嘯聲漸大。
“不好,護陣撐不住了,諸位當心。”
淩天放急聲道,“聽動靜兒,外麵的異魔更多了,少說有十幾頭。”
此話一出,眾皆變色。
階序一異魔來去如風,力量強大,防禦驚人,十分可怕。
一旦十幾頭異魔衝進來,此間眾多超凡者,雖然勝算更大。
但這不是兩軍對壘,也不是和隗明堂火拚。
在超凡者眼中,異魔根本就被視作野獸,跟十幾頭野獸拚去幾十條性命,換誰也很難接受。
“怎麼辦,孟前輩,您是話事人,得拿個主意啊。”
“是啊,真火拚一場,咱也得和隗明堂的人拚啊。拚一個夠本,拚兩個賺一個,可拚死在人事不懂的異魔手中,真不甘心啊。”
“依我看,往後走,後麵肯定能打出通路來?”
“這是餿主意,即便打出通路,異魔一壓上來,這麼狹窄的空間,咱們根本施展不開,隻有給異魔當肉靶子的份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在這兒等死?”
“”
眾人七嘴八舌,越吵越凶。
眼見異魔吼嘯聲越來越狂躁,閃爍的紅光越來越微弱,所有人都心急如焚。
“咳咳,布靈血陣,拖住異魔,從後麵打出通路,咳咳”
躺在地上的鐘甄才說幾句話,便劇烈咳嗽起來。
“靈血陣,什麼是靈血陣?”
有人驚聲問。
不待鐘甄回答,便有懂行之人搶答,“異魔嗜血,最愛我們這樣超凡者的血脈。所謂靈血陣,便是用我們眾多超凡者的血液,聚成大陣。來吸引異魔。
並且,此大陣非要高階超凡者以血脈控陣。
階序低了,血脈的靈力不夠,大陣維持的時效太短,起不到作用。”
“那主持大陣的人,有無風險?”
那人接著追問。
懂行之人道,“大陣一直運行,自然沒有風險,一旦大陣失效”
懂行之人話沒說儘,其意自明。
洞窟中,立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轟!
異魔拍打山壁產生劇烈震動感,已蔓延至洞內。
眾人無不色變,就在這時,鐘甄深吸一口氣道,“我來吧。”
此話一出,滿場俱驚。
許舒臉上卻浮起一抹冷笑,他看明白一些好像。
“不可,鐘王孫,你為大家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是啊,何況你身負重傷,哪有餘力再主持大陣。”
“場中階序四的強者實在寥寥,難道大家要死在此處不成?”
“”
紛紛議論聲中,許舒看向了孟雪農,場中眾人也都看向了孟雪農。
孟雪農麵色青鬱,緩緩站出身來,“我願做這個主持大陣之人。”
許舒心中哀歎,“千夫所指,無疾而死。都說名利殺人,今日信了。”
許舒很能代入孟雪農,這等情況下,孟雪農是被大家選出來的話事人,又是階序四的強者。
縱有小傷,卻不能和鐘甄相比,這個時候,換許舒是孟雪農,恐怕也隻能站出來硬抗了。
否則,半生功業、名望,必將全毀,基本就是社會性死亡了。
對一個沒有獲得過名望的小人物而言,社死算什麼。
但他一個身負眾望的人來說,名望就是一切。
“這招狠啊!”
許舒暗暗咬牙。
他不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沒有預謀的。
鐘甄拚命救人,才推選話事人失敗,又整出異魔來攻,接著又推出逼不得已的靈血陣,還非要高階超凡者主持。
偏偏這個時候縱橫無敵的鐘甄身負重傷,還泣血要求為大家奉獻,賺足好感的同時,也徹底將孟雪農逼入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