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嫵隻覺背心一陣刺痛,蔣經權緊緊攬著她,用發顫的哭音在她耳邊低語,“對不起,小嫵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
他死死攥緊掌中的三焰劍,用儘全身力氣朝蔣嫵背後紮去。
“不!
!”結界中的許舒親眼目睹慘劇發生,喊得嗓子都劈了。
可惜,他的聲音透不出結界分毫。
穀春也看得一呆,喃喃道,“這小崽子還真踏馬得狠啊。”
下一瞬,他眼睛瞪得溜圓,“這,這不可能,不可能啊,三焰劍怎麼會崩。”
許舒也看呆了,隻見蔣嫵背後放出澹澹華光,一把鐫刻著三朵古樸火焰紋路的短劍,放出澹澹紅芒。
隨著紅芒的溢出,劍身如酥脆糖片剝落,一點點解體。
蔣經權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眼神中哀傷、愧疚已被徹骨的驚慌取代。
“小嫵,小嫵,我,我”
蔣經權跌坐在地,手腳並用朝後挪動。
蔣嫵癡癡看著他,眼神如西天淒絕的晚霞。
她起身將他扶起,眼中蓄滿淚水,“玉郎哥哥,我說過,隻要我有的,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其實,你不用瞞我的。
縣尊家的小姐病了,縣尊答應你隻要治好小姐,就把小姐嫁給玉郎哥哥。
玉郎哥哥,是想要我的妖核吧。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玉郎哥哥生病了,怎麼看也不好,我就和奶奶說,把我的妖核給玉郎哥哥服下,一定會好,被奶奶狠狠責罵一頓。
玉郎哥哥應該是那時候,知道我的妖核有療病的作用吧。”
“不,不小嫵,你誤會了,誤會了,我沒有,沒有這樣想”
蔣經權驚呆了,他沒想到他小心翼翼隱藏在最深處的陰私,蔣嫵竟洞若觀火。
他當然知道蔣嫵對自己的心意,他確是仰仗蔣嫵,才有今日事業。
可自從事業有成後,他的心意已不可逆轉地悄悄變更。
為怕蔣嫵生事,他瞞著蔣嫵在縣上娶妻生子,卻一直暗示蔣嫵,他仍在等她。
“玉郎哥哥,隻要你過得好,我就很開心了。
其實,小毛毛才出生,我就悄悄見過了,她的眉眼長得有幾分像奶奶,我很喜歡他”
蔣嫵柔聲說著,眼淚劃過臉頰。
她一直什麼都知道,隻是配合著蔣經權騙自己。
她總是想著玉郎哥哥也許是有苦衷,可當蔣經權將三焰劍狠狠刺向她背脊的時候,她最後萬一的希望都已經寂滅了。
“玉郎哥哥,我總是記得小時候你日夜給我澆水,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
我,我心裡永遠是感激你的。
你要妖核給縣尊小姐治病,我拿給你。”
說著,蔣嫵伸手撫向腹部,她腹部冒出道道華光,麵上現出無比的痛苦神色。
她一點點撕裂身體,探手入腹,掏出一枚鴿蛋大小的瑩瑩玉石來。
“妖丹,妖丹,天呐,她居然結出了妖丹,難難怪如此強大,能輕而易舉地結出這樣的結界”
穀春驚聲狂吼,激動得在結界中上躥下跳。
一枚妖丹,實在價值無量。
蔣經權看懵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他一直處心積慮的謀劃,竟,竟然在謀劃失敗後達成了。
一刹那,他心肝都震顫了。
“不,小嫵,不,不”
蔣經權狂撲上去,緊緊抱著蔣嫵,神情猙獰地嘶吼著。
他狠下過一萬次心,有過千百種設想,他怎麼也想不到蔣嫵會主動剖出自己的妖丹,遞到自己麵前。
那是妖丹嗎,不,是一顆滾燙的心。
“玉郎哥哥,你拿去吧。”
蔣嫵麵色慘白,氣若遊絲,努力地舉著手,將妖丹遞到蔣經權懷裡,“玉郎哥哥,不用替我難過。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娶誰就娶誰,想去春申就去春申吧
隻是,有時間記得回來看看,看看我們以前生活的地方。
我想奶奶了,真的真的好想她。
我時常會想,她還在這個院子裡,每到晚上還會哼著歌兒哄我睡覺,玉郎哥哥,你還記得怎麼唱的麼,咳咳看點點螢火蟲
每個提著小燈籠
仿佛更夫巡黑夜
來也匆匆去匆匆
咳咳玉郎哥哥
快走快走我的結界堅持不住了”
仿佛化作枯木的蔣經權猛地驚醒,劈手奪過蔣嫵手中的妖丹,衝向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