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道“很多車企在造車的時候,都是故意要跟彆家不一樣,生怕彆人仿造,這一點就跟蘋果差不多,都是定製的組件和零配件。不說彆的,我有幾台車,每台車的空氣濾芯、空調濾芯的規格都不一樣,有必要嗎?這破玩意還得一款車一種型號?光是開模具的錢就得多少?就算能有效的防止彆人迅速的跟進模仿了,也大大的提高了造車成本,這明顯就是歐美的風格。你有13毫米的螺絲,我就用12毫米的螺絲,有這個必要嗎?”
“你是說……”孟秘書長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標號要統一?”
周不器道“那些國外的車企,彼此之間打的你死我活。這是有道理的,各自車企都有不同的股東,都在為不同的股東利益負責,都想有自己的獨立性標準。可是國內不一樣,咱們都是大國企,股東都是國家,為啥也學著他們一樣的搞這種差異化的零配件?直接統一起來,一套模具承包所有,然後大規模量產……就跟現在的電腦和手機在供應鏈產業一樣,不同的廠商使用的都是同樣標號的零配件,不僅可以讓企業運營更靈活,也可以大大的降低製造成本、減小庫存壓力。”
“這未必是市場的選擇吧?”
孟秘書長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可過分的乾預市場,也未免不合適。
周不器搖搖頭,“國內最大的競爭優勢,就是成本優勢,電腦、手機和平板的產業裡,都在朝著這個大趨勢在發展,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相同的標號,連軟件層麵的適配都是一體化的。從技術的開源到組件上的開源,這才是市場的選擇,才能最大化的發揮國內製造產業裡的成本優勢,在國際上擁有競爭力。”
頓了一下,周不器接著說“國內的製造業商品,不管是什麼都有著低成本的優勢,唯獨汽車產業最奇怪,國內造的車竟然比國外還貴?為啥啊?肯定是走錯了路,天天照著歐美的那些大車企學,這能學出什麼名堂來?一個是貓,一個是狗,越學越歪。要學,也應該向民間的製造業思路來學。大規劃的量化生產,是我們在製造業領域最大的優勢。”
孟秘書長就覺得這個話題太遠了,笑了笑,“先把電動車產業給做起來再說吧!”
周不器點了點頭,“我就是提一個醒。”
“提醒?”
“如果國內的電動車產業批準了,就必然要放開民間力量參與進來。一旦民間開始積極的參與造車了,尤其是互聯網人參與進來,開源思想開始輻射到汽車產業裡,那就可以預見的出現一些產業新形勢了,這些民間的車企一定也會朝著電腦、手機的供應鏈思路開始調整,開始通過組件的開源適配來大規模的量化生產降低成本。到了那個時候,咱們這些國有大車企想活下去都難。”
“是你在推動吧?”
孟秘書長就有些好笑。
周不器道“那你可太小瞧咱們國內的這些互聯網人了,就算沒我,他們也一定會走到這條路上來。我推動一下,號召一下,隻會讓大家更齊心、更堅定,縮短了前期的試錯期,可以更早的參與到國際市場的競爭中去。”
孟秘書長“嗯”了一聲。
周不器道“韓日車企靠著性價比在國際上的競爭力,一定會被我們國內的汽車產業給奪過來。論性價比和成本控製,誰是我們的對手?前提是我們要大幅度的放開準入市場,推進民間造車力量入局,推動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發展,要給予政策上的扶持。”
孟秘書長透露了一個小“秘密”,低聲道“幾位大領導都很認可你的思路,現在的各方論證,更像是一種心理安慰。這條路,終究還是要走的。”
這樣的秘密,根本不需要他分享。
周不器比誰都清楚國內的電動車產業的發展方向。
要是沒有這樣確切的“信息”,他才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參與進這種行業革新的大戰略中呢。
不過,這種開源組件的量化生產,是他這一世浸淫互聯網這麼多年,以及做了愛斯達參與了手機製造行業之後的自身理解。這可不是先知先覺,而是他的一種預期、一個計劃。因為前世重生的時候,國內的汽車行業還沒有成熟發展到這一步,那些大國企都還挺有競爭力。
可是看看曾經如日中天的中關村,就能有一些行業預期。
曾經的中關村,那真是國內科技巨頭的搖籃。
後來誕生的這些互聯網企業,因為出現的太晚了,都沒資格去中關村搶地盤,都被擠到了五環之外。
可二三十年過去,當初中關村的那些響當當的名字……
除了已經股權結構轉型成民企的聯想,其他的那些現如今一個個都倒下了,都消失在了曆史當中。連北大方正、清華同方這樣的背靠著無數人才的標誌性巨頭,都不約而同的走向了破產重組的失敗之路。
船大調頭難。
要是這些傳統大車企現在不趕緊轉型,放棄對歐美車企的效仿,來學習國內民間的it產業的開源精神,等以後民間的那些新能源新勢力行動起來了,他們再想跟進,那可能就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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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未來國內的這些國有大車企真的因為周不器對新能源汽車產業的推動而紛紛走向了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