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真是這麼想的?”周不器表情有點古怪。
周廣山默然,沒有接話。
周不器啞然失笑,歎了口氣,坦然自若道:“爺爺,家產的事,我從來沒想過,我甚至勸過我爸,說是不要一針一線,帶著我媽我妹去首都。”
“去首都?你養?”周廣山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孫子,覺得他到底年輕,天真幼稚。
周不器瞥他一眼,“爺爺,你不會以為我就隻有一個奶茶廠吧?”
“還有奶茶連鎖店,你大哥都調查清楚了,應該有上千萬的資產了。打拚一年,就在首都打下了這麼大的事業,算是不錯了。”
周廣山很難得的誇讚了一句。
周不器連連好笑,連連搖頭。
“你笑什麼?”
“爺爺,下午陶秘書過來,你沒看出來?”
“不是你請來的?”
“你覺得是我請他來的,還是人家在有意對我示好?”
“嗯?”
周廣山虎目圓睜,難以置信。
陶秘書示好,不就代表著他背後那人的示好?
這小子去首都讀書一年,到底做了什麼?
周不器笑了笑,平靜的道:“爺爺,你該退休了,回頭把公司交給大伯吧,你去首都看看。周家雖大,但是放在首都,怕是連一點小水花都興不起來。”
“你這是不把周家放在眼裡了?”
“那倒不至於,不管怎樣,這也是我家,隻是我對周家的這點家產,還真是看不上。不過,該爭取的我一定要爭取,算是我爸被欺壓這麼多年的補償。”
周廣山沉吟許久,默默的盯著他。
眼神如勾,似乎能看透一切,鑽入他的靈魂一般。
周不器差點笑出來。
這個派頭,要是以前,哪怕是前世,說不定他都要心虛腿軟的露怯。
可他在首都這一年多,見過的都是什麼人啊?
部委的領導、燕京市的領導、學校的領導,還有金山的雷俊、京東的劉強棟、申通的陳老板,以及小聚會中那些烏煙瘴氣,卻都有著耀眼的社會地位的各界精英……
接觸的層次不同,個人的氣場也就不同了。
在老爺子的審視之下,周不器不疾不徐,心態平和,沒有顯露出一丁點的慌張。
周廣山忍不住心中罵了一聲:“這小兔崽子果然成熟多了!”
“你賺了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
“我是你爺爺!”
周不器好笑道:“爺爺,我不是瞞你,我是真的不太知道。而且我做的是互聯網,這跟傳統行業不同,看的是估值。”
“互聯網?”周廣山也知道這是當下很興的產業,忍不住問,“那估值多少?”
周不器想了一下,輕描淡寫的道:“幾十億總該有吧?”
京東都估值2億美元了。
坐擁校內網、朋友網、飯團網、東方微點的紫微星科技,又得多少估值?
5億美元都是保底。
“多少?”周廣山悚然一驚,好像見了鬼。
周不器就普及道:“互聯網企業嘛,其實都是泡沫,今天可能估值10億美元,明天泡沫破裂,可能就值100萬了。真正能動用的現金流,其實跟周家也差不多。”
周廣山略微呆滯,似乎沒反應過來。
這小兔崽子,去首都折騰了一年,就打下了一片比周家還大的家底?
扯淡呢!
周不器沒給他太多反應時間,說道:“爺爺,你是一家之主,這個家怎麼分,當然是你說的算。但我也希望你彆太偏心,周家的香火靠誰傳承……你也看得出來。我爸是不太行,但我爸的兒子行啊,你說是不?”
周廣山生生氣笑。
周不器狐疑著看他,“爺爺,不是我跟你說了幾句實話,你就改變主意了吧?社會學上有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個國家要想經濟活躍,越是有錢的人就必須越多的占據財富,才能創造出更大的社會價值。越是貧富懸殊,國家發展就越快。像北歐那樣均貧富的模式,遲早完蛋。”
周廣山忍無可忍了,氣吼了一聲:“少扯你娘的蛋!小兔崽子,你跟誰倆呢?!”
周不器訕訕,就不給老爺子上課了。
周廣山冷冷的道:“集團這些年都是你大伯管的,這個不能分!”
“當然,給我我也不要,我爸也不要。”
“你不是要造反搬家去首都嗎?那房產也沒份了。”
“應該的!”
“周家的主要人脈和社會關係都在春城,還需要維護,不能割裂。你大伯又是老大,他接了班,理應多分一份。”
周不器道:“爺爺,分多分少都無所謂。我說了,我一分錢都不要,不過我爸那邊得意思意思,他這些年過的有點苦。”
周廣山點了點頭,沉吟半晌,才歎了口氣,“現金留出2000萬,集團不能斷了現金流。股票和債券你們都拿去吧。”
周不器快速心算。
周家有8200萬的現金流,5000多萬的股票、600多萬的債券,給萬潮集團留下2000萬現金流,剩下的就是……12個億!
嗬!
不少呢!
比他此前預估的1億還多出了2000萬。
還行,老爺子還不算太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