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長長的舒了口氣,仿佛從地獄裡走了一遭,忍不住感慨:“這黃牛真……真是……真是有誠信啊!”
這通道,是夠特殊的。
薛寶珊的臉蛋緋紅如霞,揚頭看他,緊緊的抿著嘴唇。
周不器也看她。
看著看著,也不知誰“撲哧”一笑,二人就都哈哈大笑起來。
薛寶珊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笑不可抑的嗔道:“叫你亂帶路,不好好排隊,找什麼黃牛啊?要是被人知道了,還不被笑話死?”
周不器嘿嘿笑道:“沒事,剛才我帽簷壓的低,沒人能看清,咱倆不說,誰也不知道。”
薛寶珊抿著嘴唇,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周同學,你就這樣自欺欺人嗎?”
“管他呢!反正咱倆是進來了!走吧!今天是寶玉和寶釵,同遊大觀園!”說著,就拉起她柔軟的小手,向園區內走去。
薛寶珊歪著頭,羞怒的瞪他,卻見他臉皮極厚,好似沒發現。
就咬咬嘴唇,使勁的往外拽。
結果她越拽,他握的越緊。
她忍無可忍,嗔道:“周同學,你弄疼我了!”
“啊?是嗎?”周不器故作驚訝,連忙雙手捧住,“我給你揉揉。”
薛寶珊噘嘴道:“周同學,你這樣可流氓了,我不喜歡。”
“呃……”
周不器有點尷尬。
是啊,這是端莊賢淑的寶妹妹,不是尋常的妖豔浪貨。
薛寶珊善解人意,自知失言,眼光顫動,“周同學,你……你生氣了嗎?”
“啊?沒有。”周不器不太自然的笑了笑。
“還說沒有,臉都黑了。”薛寶珊白他一眼,然後紅著臉蛋,低下頭,“周同學,你對我好,處處都照顧我、關心我、體貼我,其實我都懂的……我剛才,我跟你道歉,我沒……”
周不器哈哈一笑,“說什麼呢?走啦,那是海盜船吧?你敢坐嗎?”
“有什麼不敢的。”薛寶珊臉蛋上如雨後彩虹,絢爛多姿,主動挽著他的胳膊,笑語盈盈的向海盜船的方向走去。
錦江樂園裡的遊樂設施,大多數都是刺激類的遊戲,還有100多米高的巨型摩天輪,遠遠看上一眼都特彆嚇人。
要是伍雨,說不定要把這裡的遊樂設施全玩一遍。
寶妹妹就不同了。
起初說的擲地有聲,可真臨近了,看到懸在天空中十幾米高的海盜船,俏臉發白,聲音都有點打顫,抓著周不器的胳膊,可憐兮兮的顫著聲說:“周同學,要不……要不咱們彆坐了?看看就好了。”
“彆呀,咱這門票都買了,不玩不浪費了。光看的話,買10塊錢的觀光票就夠了。”
“可是……”
“彆怕,有我呢。”
兩分鐘後,上船了。
其實,海盜船並不是太驚險的項目,跟摩天輪、峽穀漂流、超級秋千什麼的要差很多。
可即便這樣,開船後,尖叫聲也響徹雲端!
海盜船在設施的牽引下,就好像在大海颶風中漂流的船一樣,跟驚濤駭浪搏鬥,上下起伏、左右翻飛,晃動的特彆劇烈。
薛寶珊害怕極了。
卻並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在肆無忌憚的放聲尖叫,而是緊緊的閉著眼睛,貝齒緊緊的咬著嘴唇,小手緊緊的抓著綁在身上的背帶,俏臉煞白。
就好像不是來玩遊戲,而是來受罪的。
周不器歎了口氣,有點後悔帶她上船了,伸手去抓她的手。
寶妹妹眼睛睜開了一個縫,見是他,就十指相握。
然後又趕緊閉眼。
十分鐘後,周不器幾乎是把她抱下船的。
直到腳粘地了,她蒼白的臉蛋兒,才漸漸複蘇,多出了幾分紅潤的光彩,卻依舊伏在周不器的懷裡,仍在心有餘悸。
周不器低頭,輕撫著她的頭發,關切的問:“怎麼樣?還好嗎?”
“嗯。”
薛寶珊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展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臉。
接下來,自然不能再玩驚險刺激的項目了。
碰碰車、單軌腳踏車、雙人木馬……尤其是雙人木馬,坐在那種造型各異、形象逼真的古典馬車和皇家禦馬上,讓寶妹妹流連忘返。
最後,二人在“古董蒸汽機火車”的車廂內,觀看了一個電影片段。
電影的內容倒是其次,主要是氛圍很不錯,宛若穿梭回了上個世紀的三四十年代的歐洲。
“周同學,今天謝謝你!”
離開的時候,薛寶珊臉上洋溢著燦爛美妙的笑容,好似不加遮掩、儘情綻放的名貴花朵。
周不器還有點自責,“我不該帶你去海盜船……”
“沒有啦。”薛寶珊很少見的大發嬌嗔,有幾分撒嬌,“人家玩的很開心呢,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來遊樂場玩呢。”
周不器知道她家裡的狀況,她爸爸是做地產生意的,很有錢,但媽媽卻沒有名分,以至於她和爸爸的關係很冷淡。
“以後有機會,咱們經常來玩。”
“不了,一次就夠了。”
薛寶珊輕輕搖頭,歪著頭,莞爾一笑,“周同學,你要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中,守護全國大學生的責任都在你肩上呢。”
“你呢?”
“啊?”
“我有守護你的責任嗎?”
“周同學!”薛寶珊臉蛋緋紅,眼神嗔惱的看他,“咱們……咱們是兄妹。”
周不器笑道:“那就是有了,當哥哥的,肯定要守護好妹妹。”
薛寶珊低下頭,細細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