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要回去處理家務事,在臨走之前,要把旗下的業務梳理一遍。
先去了飯團網那邊。
周不器對那些青澀的暑期兼職大學生發表了一番講話——
“誰的第一份工作,都像個白癡一樣的無所適從,這很正常。初入職場,連複印機、傳真機都不知道怎麼使用,接聽電話了甚至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如何掛。”
“在團隊會議上,前輩們脫口而出的英文、簡稱,都要偷偷記下來回去查,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我們都要一點一點去適應,這中間需要忍受多少次彆人的白眼和自己犯錯後的臉紅。”
“而這些東西,對於那些見過世麵,早早參與實習的同學來而言,像喝水吃飯一樣自然。其實,沒有什麼人比較特殊,隻有開始得早一點,再早一點,把彎路都走一遍,把難堪和辛苦都經曆一遍,你以後的職場路也就順暢了。”
“一個一無所知的菜鳥,從報到的那天起,就要熟悉公司環境,應對手上的工作,學會和領導、同事相處,但大多數情況下,這些都是你一個人麵對。這不是為難,而是雕琢。玉不雕琢不成器。”
“大家知道,飯團網和校內網其實是一家,都是秉著為大學生服務的網站。我們願意邀請更多有能力、有熱情,有事業心、有責任心的同學加盟。在這裡,你們可以學到比學生會更多的職場知識,明白團隊協作的意義……”
其他的朋友網、校內網、奶茶廠,周不器常去,沒什麼意外。
倒是去北航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驚喜。
馬平山正帶著十幾個研究生和本科生,做可以懸停的無人機。
這可是一項國內的高精尖技術。
即便放在全球,也屬於一流。
馬平山帶著周不器去了一間教室,然後搬出來了兩架他們自主設計、組裝的直升飛機。個頭不小,能有一個足球那麼大。
“這兩架飛機,都是我們親手做出來的,每一個螺絲釘都是親自上手的。你可彆小看擰螺絲釘,這東西擰得太緊,飛起來的時候受螺旋槳震動,就容易崩斷。擰得太鬆也不行,會導致飛行過程中散架。”
馬平山手裡捧著一架寶貝似的無人機,感慨連連的說。
周不器知道做無人機可能會遇到多大的障礙,除了軟硬件之外,還有工藝水平的製約,平靜的道:“試試吧。”
創業者嘛,誰沒有困難?誰沒有壓力?
沒人在乎過程,隻看重結果。
馬平山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然後就跟團隊的人交流了幾分鐘,拿過筆記本電腦,接入了一個黑色小盒子。
周不器走過去默默觀看,發現這應該是一款遠程遙控的飛控係統。
看來,他們團隊還沒有研發出來遙控器,而是需要用電腦來做初期的驗證。對飛控來說,遙控器那種硬件製作很簡單,難的是軟件程序。
又耐心等待了十幾分鐘,第一架無人機起飛,在教室裡升空。
螺旋槳很靈活,發出穩定有序的旋轉聲。
前進、轉彎,上升、下沉……都做的非常自如。
甚至馬平山團隊還專程展示了一下他們飛控係統的強大,操作著無人機以最大的速度向著牆邊撞去。就在即將撞上的時候,無人機的螺旋槳靈敏的發生轉動,飛機擦著牆邊順利逃生。
這一幕,很驚險。
也很有技術難度。
前麵的飛控操作,高端一點的航模大賽上都能出現,是比較大眾的技術。剛才這一幕急停急轉,就不是那些航模愛好者能玩出來的花樣了。
團隊人員都很興奮,在熱烈的鼓掌。
好似大功告成了一般。
周不器卻臉色平靜,皺起眉頭表示不滿,沉聲道:“這算什麼?雜技嗎?馬平山,我說過,我要的是世界級技術,我要的是直升機懸停!”
亢奮的無人機團隊被忽然潑了一盆冷水,都有些喪氣,也委屈不甘。
這個團隊裡的每一個人,年紀都比周不器大。
可在這個冷臉嚴厲的大老板麵前,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馬平山在國企混過,見識遠非團隊裡的大學生可比,不動聲色,馬上說道:“劉斌,那就試試吧。”
“山哥……”
“試試!”
那個叫劉斌的大學生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開始熟練的操作起計算機。
竟然是用代碼遙控。
周不器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然後,就見無人機飛到了教室中央,不斷的上升、下沉,飛機狀態很穩定。
其他的團隊成員,就搬來了五個厚厚的海綿墊子,墊在了下麵,總共得有半米多高,還都圍在了旁邊,做保護措施。
隻見斌子輸入了一行代碼,然後敲下了回撤鍵。
正在下沉的無人機“嗡嗡”的螺旋槳聲音愈發密集了,已然是加大功率。機身在劇烈的抖動,好似在努力的克服運行慣性。
終於,無人機在空中定住了。
除了嗡鳴的螺旋槳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劇烈抖動的機身也安靜下來,好似變戲法似的懸停在了半空中。
這時,馬平山整個團隊都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喘,定睛看著這架無人機。
似乎在等待某個時刻。
果然,懸停了大概一分鐘後,操作計算機、掌控著飛控係統的劉斌就大叫一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