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計算機專業？”
“不是，日語專業。那時候同學們都喜歡看日漫，卻看不懂日文，我就幫忙翻譯給他們看。後來整理好了，就發到貼吧裡，就挺火的。我還是日漫吧的副吧主呢。畢業後，就想自己做。”
周不器點了點頭，“思路挺好的。”
石婧琳不想他委曲求全，拉了他一下，“沒事，你彆管他，那個網站做的可破了，不可能賺錢。”
周不器笑著說：“創業嘛，肯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很少有能一次創業就成功的，肯定是慢慢摸索，積累經驗，慢慢的尋找好的方向。”
漫畫翻譯網站，幾乎沒什麼盈利模式，訂閱模式推不動，隻能是靠著廣告費生存。可這種美漫、日漫的方向注定是小眾產業，流量很低，廣告費不可能太高。
幾個長輩都在沉默，沒阻攔，其實就是一種態度。
於航隱約聽出了什麼，“你也覺得漫畫網站這個方向不好？”
周不器道：“你現在是小網站，沒問題。如果做大了，版權方肯定會出麵。國外的版權費用，貴的離譜。如果你做原創漫畫……那就太難了，優秀的漫畫家都是天價。不過沒關係，還是那句話，積累經驗嘛。”
於航神色有些落寞。
周不器對他的印象就好了幾分，認可權威，不盲目自大的以為自己比成功人士還懂，說明還能搶救一下，又是親戚關係，就笑著說：“我有一個辦法，說不定你的公司能維持下去。”
“是嗎？”
“興趣圈，知道嗎？”
“不知道。”
於航搖了搖頭。
周不器道：“就是類似百度貼吧的產品，是我們公司推的。你不要做網站了，漫畫的體量太小，很難形成一個單獨的平台。你如果想做這一行，就要定位為內容公司。你生產原創內容，就是你們翻譯過來的漫畫，然後發布在興趣圈裡。”
“哦……”
於航有點失望。
那不跟讀大學時，在百度貼吧裡發漫畫一樣嗎？紫微星大發慈悲，頂多是給點辛苦錢罷了。
周不器略作沉吟，說道：“這樣吧，我做個決定。下月1號，我們要推出一款新的產品，叫今日頭條，一個新形式的內容網站。我讓他們開通一個漫畫頻道，直接交給你，把你那100多部漫畫都放上來。廣告費五五分紅。”
石婧琳美眸一亮，看向他的眼神有一抹少見的溫柔，“真的行嗎？”
周不器笑笑，握起她的小手，“行啊，合則兩利嘛。於航表哥，你好好做。紫微星短期內沒有做漫畫的打算。你如果運營的好，今日頭條的漫畫頻道，就可以外包給你的公司來做。”
於航還有些猶豫。
把自己的優質內容放在彆人的平台上，這不是被人家掌握了命門？到時候來一波狠的，說不定就卸磨殺驢……
石婧琳見他猶豫，氣道：“於航，你傻呀？這是在幫你呢！你知道今日頭條意味著什麼嗎？這是一款劃時代的要取代搜狐、網易這種傳統門戶網的新型內容網站。你設想一下，假如把搜狐、網易、新浪的流量都給到你的漫畫，這是什麼概念？”
於航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這樣啊，嗬嗬……”
周不器搖搖頭，“即便這樣，想做起來也沒那麼容易。你沒有漫畫原版權，就意味著你沒有翻譯版權，誰都可以盜用。如果想把這行當成長期事業來做，以後公司做起來了，還是要拿到版權。另外，運營一個漫畫頻道並不簡單，你需要更多優秀的人來幫你。你的公司，股份怎麼分的？”
於航道：“我占96，我的兩個同學跟我合夥乾，各占2。”
周不器不由得笑了。
看樣子，這還真是個一頭熱血往裡衝的傻小子，對創業的邏輯毫無概念。
石婧琳沒好氣的道：“你連股份都不願意讓，還想讓彆人為了你拚命？跟96比起來，2哪有一點合夥人的樣子？”
於航不太服氣，也有些茫然，“這公司一共有100萬啟動資金，都是我出的，要給他們讓這麼多股份嗎？”
周不器點了點頭，“必須要給。這樣吧，我幫你分配一下。你這倆同學，都是做內容的吧？”
“嗯，我們一共就8個人，有2個是做網站的，其他都是翻譯漫畫的。我的兩個同學，一個抓日漫，一個抓美漫。”
“那就622吧，你拿60，控股就夠了。你這兩個同學，各自10，讓他倆主抓內容。另外再拿出20，引進一個優秀的運營。如果還有優秀的人才，你可以再讓出幾個點，保持51就夠了。記住，在沒有控製權分歧的情況下，你持有的股份越少，創業的成功率就越高。”
“他們不拿一分錢，就拿這麼多股份？”
“你拿錢，所以你控股。沒有足夠多的股份，就不會給合夥人創業的參與感，你就吸引不到真正的優秀人才。你在打工人的身上，很難聞不到創業者的味道。這是兩種生物。你需要有人陪你一起創業，幫助你。而不是找人給你打工，聽命於你。”
“這樣啊……”於航似乎還不太甘心。
石婧琳可不會跟他客氣，“創業失敗了，你所有的股份都失效，100萬打水漂。創業成功了，才能保住你努力的果實。再說了，51怎麼了？就你那種小公司，51跟100，沒什麼區彆。你有控製權，公司的資金還不都在你手裡？想怎麼報銷就怎麼……”
周不器打斷了她，讓她彆瞎傳授無良的企業之道，緩緩地說：“成功一切的前提條件。你這公司，不可能拿到融資。一旦入不敷出，就要節衣縮食。如果是打工仔，肯定不願意降工資，就離職了。如果手握十幾個點的合夥人，就會心甘情願的為了公司免費工作。甚至不惜從家裡拿錢補貼進來。想創業，首先要把創業精神建立起來。股份，就是精神的動力。”
於航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其實他家不缺這100萬。
主要是心裡不平衡，思維結構尚處於小白階段，還沒有領會到創業的精髓。等他反應過來了，也就能醒悟了。
然後，周不器又插科打諢地講了幾個曆史故事，這是他最擅長的。
說是東漢末年，丁原手下有一大將叫呂布。董卓為了招攬呂布，把赤兔馬送給他了。後來，又有曹操贈送關羽赤兔馬。劉備贈送龐統的盧馬。
寶馬配英雄。
都是收攬人心的手段。
不拿出點真家底兒的好東西，彆想招攬真英雄。
讀史可以明鑒。
於航果然被說服了，握緊拳頭，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
石婧琳美眸明亮。
圍坐成一圈的長輩們，都不怎麼說話，笑而不語的看著這一幕，眉宇間也流露著掩飾不住的滿意。
嗯！
這小子行！
配得上我家寶貝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