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告訴他,英超的豪門俱樂部的收購案會非常地複雜,親自上手搞肯定不行,還是得找大投行幫忙,什麼高盛、摩根士利丹的,他們有資深的談判專家和投資顧問。再去當地找幾個法律顧問,也就差不多了。
最好能有當地的足球名宿站台背書,會獲得球迷的支持。
“真複雜!”
周不器接過毛巾,擦了擦汗,坐在場邊的替補席長椅上。這場球他踢得不錯,可能也是對方後衛不好意思下腳,讓他化身為小小羅了,怎麼突怎麼有。
朱俊道:“等你真要買了,告訴我一聲,我也湊湊熱鬨。收購英超豪門球隊,想想都過癮!”
周不器笑道:“行啊,等以後買完球隊了,我去英國看球的時候,保準叫上你。”
“玩足球的才叫真氣派!”
朱俊是個資深的足球愛好者,又很愛炫富,聽說老張買了一艘大遊艇,還很不服氣呢,認為玩遊艇格調太低。
周不器搖了搖頭,“國內玩不動,有心無力。”
“隨便玩玩嘛。”朱俊笑笑,想起了什麼,“對了,網上的照片,怎麼回事?”
周不器很無奈的道:“造謠唄,還能怎麼回事?我家親戚開了個美容院,還是長輩呢。我去送個花籃,就被人拍下來發網上了。結果就出現了一堆人造謠,說我金屋藏嬌。”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的處理方式,嗯……”朱俊略有遲疑,試探著問,“會不會有些過了?”
“過了?沒有吧?”周不器不以為然。
朱俊道:“互聯網從誕生的那天起,就是謠言滿天飛,也沒見誰真的起訴了,還行政拘留。你這樣搞……有點嚇人啊。”
周不器哼道:“就是要嚇住他們!殺雞儆猴,免得以後亂噴!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
朱俊不認為這是個很好的處理方式,不符合當下主流,“太嚴厲了,不允許他們說話,會壞了你的形象。”
周不器搖頭道:“老朱,你這可說錯了,完全說反了。越嚴厲,形象越好。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都是恃強主義。嗯……就比如說足協。”
朱俊好笑道:“足協?你又有什麼高見了?”
周不器道:“我認為,足協是國內最好最乾淨的部門,最多就是吹個黑哨弄點假球,綁個球員勒索點錢什麼的。”
“呃……”
朱俊抽了抽嘴角。
周不器道:“全國上下你找找看,像足協這麼高級彆的部門,還有哪個能允許全國人民隨意地批評、謾罵?因為允許罵了,所以足協的形象就壞了。要是集體禁言,全網一句壞話都沒有,足協就是高高在上的好衙門,會深受大家的愛戴。國足是很臭,可還不是最臭的。國足就是背鍋的。”
朱俊哈哈大笑,“我們搞足球的感謝你!”
周不器瞥他一眼,很認真地說:“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這麼想的。現在各行各業都在出謀劃策,希望能把國足搞好。歸根結底,就是把青訓抓起來。”
“嗯,他們都這麼說。”
朱俊的表情比較隨意,他雖然是申花的老板,可他才懶得搞青訓呢。他做足球就是玩遊戲,是娛樂自己用的。
周不器也能看出來,國內玩足球的老板,沒幾個真正在搞青訓,“想抓青訓,就必須要對足球有真正的熱情才行。你看國內青訓搞得好的,都是業內的資深從業者。”
“要花錢,培養球員可不容易。”
“嗯,在我看來,熱情也好,花錢也罷,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你認為最重要的是什麼?”
“我剛才說過了,要禁言。”
“什麼?”
朱俊愣住了,覺得莫名其妙。
周不器淡淡地道:“現在全國人民都在罵足協,罵國足。國足的形象比路邊的乞丐都差。這種形勢下,哪個家長願意把自家孩子送去踢球?哪怕踢成了國腳級彆,也是破鼓萬人捶的下場。哪個家長願意讓自家孩子天天被全國人罵?”
朱俊臉色收斂,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周不器道:“想要發展足球,首先得有足夠多的足球人口。要想足球人口多,就要讓家長們有熱情讓孩子們去踢球。就像很多人從小就希望當兵當警察一樣,得有好形象啊。假如能像管製最近的牛奶事件一樣地管製足球輿論,禁止不相乾的言論,隻能誇國足、不能罵國足。時不時地再安排足球運動員出席一些重要晚會,多搞幾次慈善活動多宣傳多樹立正麵形象,國足就可以翻身了。家長們就願意鼓勵孩子們去踢球了。足球踢得好不好一點都不重要,管製的輿論才是是非好壞的唯一標準。”
朱俊歎了口氣,“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麼能做成這麼大的生意了,你這是看得透透的。難怪你會這麼嚴厲的處置這次的造謠事件,你對輿論的理解算是入髓了。”
周不器笑著擺擺手,“一家之言,胡說八道。”
“大家都想搞好足球,你沒跟領導建議?”
“拉倒吧,老百姓總要有發泄的渠道。國足、娛樂圈,要麼就是資本家,還有什麼?再就是境外敵對勢力了。老百姓能罵的還真是不多。給他們留一點發泄的空間吧。嗯,前提是彆罵我。”
“足球,娛樂圈,資本家……”朱俊哈哈大笑,“你這是一樣不少!”
周不器聳了聳肩,“所以也彆怪我太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