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覺得選秀也沒什麼意思,就跟她笑著說:“選擇嘛,必然是有舍有棄。選擇是最高的智慧。就跟職場一樣。現在是和平年代,在物質豐饒的社會中,其實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可很多人渾然不知,每天兩個小時擠地鐵、十個小時坐辦公室,朝九晚五、日複一日,沒有私人空間。”
孫莞然輕輕頷首,“大學同學裡,留在首都的幾乎都這樣,我和他們聊過,太辛苦了。”
周不器道:“是啊,有些人很幸運,他們能夠在工作中找到意義,還願意為此付出一生的時間,這是工作和興趣的完美契合,可這樣的人太少了。大多數人的工作對他們而言,都是固定的時間出現在固定的地點,做著規定的事情。重複,重複,再重複。很多人寧可接受苦難,也不願意使用自己的選擇權。”
孫莞然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選擇了,我要對自己好點。就算是親戚,也不能來欺負我。”
周不器很高興,“對嘛,就應該這樣。你都不能善良地對待自己,哪還能友好地對待彆人?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孫莞然歪著頭,問道:“為什麼很多人寧願承受苦難,也不願意去選擇?”
“因為苦難受到了太多的讚美,不管是宗教、文化還是媒體宣傳。”
“啊?”
“就像印度,種姓製度的邏輯。為什麼低種姓的人不選擇?因為在他們的信仰邏輯裡,人的生命是可以輪回的。這輩子受苦受難,是為了下輩子進入更高的種姓,過得更好。這輩子要是偷雞耍滑回避了命運賜予的苦難,下輩子會更苦。有很多苦行僧,就是在故意受苦,去追求來生。”
孫莞然感歎道:“愚昧大眾啊!”
周不器笑著說:“其實很多人也意識到自己可以選擇,可能是患上了選擇困難症。就像這次選秀,這麼多人,怎麼選?放在職場裡,有的人想創業,驚險刺激。可是創業有太大的不確定性,太辛苦了。有的人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上班,薪資高、福利好。但太束縛,太單調,太無聊。選擇就意味著放棄,選擇一個,放棄其他。”
孫莞然美眸盈盈地看著他,“你想要我怎麼選?”
周不器指了指她,“選擇你自己。”
“嗯。”孫莞然嘴角微微一勾,湊過去,附耳低聲,“我還以為你要讓我選擇你呢,你才是我的主心骨。”
周不器很自信地說:“這不矛盾,隨心所欲不逾矩。”
孫莞然抿嘴一樂,“我知道啦!”
意思很明顯,無非就是在周大老板的規矩內隨心所欲。這也挺好的。跟以前的那些高中同學、大學同學比起來,孫莞然覺得自己幸運太多了。
當初選擇來他身邊當秘書,就決定了她和過去同學之間的人生差距。
很快,選秀就來到了第六順位。
狀元是約翰·沃爾,榜眼是埃文·特納,探花是德裡克·費沃斯,第四位是韋斯利·約翰遜,第五位是考辛斯。
保羅·喬治沒人選!
輪到勇士隊了,管理層這邊按照他們的計劃,給出的建議是內線強人艾派·尤度,來補足隊內的內線高度。
不過,他們隻有建議權,最終的決定權在周不器手裡。
他可沒有選擇困難症。
他早就想好了。
周不器堅決果斷地說:“保羅·喬治,加州大學的那小子。彆讓他去外地了,讓他留在加州,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