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一個電視台其實花不了多少錢，就算虧損，每年也就是虧損幾千萬元，最大的成本是來自員工的薪水和福利開銷。
這點虧損，跟13億的超級大市場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如果有選擇，默多克寧可接著虧損下去，也想在大陸市場站穩腳跟。可現在的問題顯然不是虧損不虧損了，是政策層麵受到了限製。
周不器對他的要求不是很滿意，3.5億美元的價格太高了。
華人文化產業投資基金的負責人黎總，他叫黎剛，是魔都傳媒界的重要人物。他沒想到周大老板這麼上心，電話裡真是千恩萬謝，說是有時間了一定登門拜訪。
周不器問：“你那邊有多少錢？”
黎總坦言道：“籌到了20億，不過有一部分已經劃出去了，這次的交易……最好控製在10億左右，最高不超過15億。”
“差距很大。”
“是啊！”
“中間商跟你們的報價是多少？”
“4.5億美元，這根本不可能成行。”
黎總就很為難，非常為難，這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對國內的電視產業來說，星空衛視有什麼價值？花那麼多錢買一堆破爛過來，有什麼意義？他把星空衛視買過來的唯一價值，就是把星空衛視關門大吉，把外資排擠出重要的媒體陣線。
周不器能夠理解他，“差距的確很大，我剛跟默多克談過了，他的報價是3.5億美元。”
“啊？”黎剛多少有些驚訝，“感謝周總！感謝！”
周不器輕描淡寫，“我認為還有降價的空間，可即便能降價，你的15億元預算，也遠遠不夠。策略上得改變。”
黎剛歎了口氣，“是啊！”
周不器笑道：“合資是好事。”
錢不夠，怎麼辦？
那就不再100地收購星空衛視了唄，收購一部分股份，把星空衛視變成合資公司。有外資不要緊，隻要控製權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裡。很多產業都是這麼乾的，比如汽車產業，比如保險產業，包括迪士尼樂園。
國內的迪士尼樂園詬病很多，很多人還發現很多國外的迪士尼樂園沒有的無理要求，國內卻有，就很不滿意，紛紛大罵迪士尼欺負中國人。
實際上是迪士尼從90年代就想在大陸開迪士尼樂園了，想把這個項目推動起來，阻力很大。除了投資太高之外，還有就是社會安全風險。
這種動輒聚眾幾千人上萬人的場所，一旦鬨起來，就容易出大事，怎麼可能讓外資控製？
彆說外資了，民資都不行。
好在羅伯特·艾格上台之後，為了保持和中方的友好關係，做出了大幅度的讓步，在魔都迪士尼樂園這個項目裡，迪士尼隻是小股東，國資才是實控方。迪士尼賺錢的方式主要是品牌的授權費。
可問題又來了。
彆的行業以合資的模式開展合作、推動改革，這都比較容易，電視台行業可以嗎？這是媒體宣傳的重要前沿陣地。
黎剛道：“我也有過這方麵的想法，買入51或者52的股份，拿到控製權就可以了。不過還在等相關部門的審批，各方麵的反應都比較積極。我認為這條路可以走通。”
周不器有點煩躁，他不想參與到那麼複雜的事情中去，說道：“是這樣，新聞集團的電視產業遍布全世界，星空衛視隻是他們經營的很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電視台。你這些年一直在魔都工作對吧？”
“嗯。”
“魔都的東方台，總歸也要出海吧？至少把電視信號拓展到海外市場，向海外的華人提供內容服務。”
“你是說……”
黎剛當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不器道：“能夠跟新聞集團保持友好的合作關係，有好處。央視的海外頻道做起來了，接下來優質的地方衛視，總歸也要走出去。保持星空衛視和新聞集團的合資關係，可以給魔都的宣傳和傳媒工作帶來更長遠的價值。”
黎剛深吸了一口氣，“周總的思路給我們指出了新的方向。”
周不器不想在這裡麵牽涉過深，連忙道：“我能指明什麼方向？就是徐百卉托我幫忙，我給你們提供點參考意見而已。行不行，還是你們自己決定。我聽默多克的口氣，他不甘心放棄13億人口的大市場。如果采用合資的模式，我相信可以進一步地壓價，皆大歡喜。”
……
聊了10分鐘，周不器就算完成這個居中牽線的任務了。
他也不打算過多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