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寧感覺對企業的品牌建設有了一種更新的認識,“想要定義好公司,需要靠著廣告、宣傳、市場營銷,以及市值的多少和技術指標。”
周不器笑著說:“對,衡量的標準有很多。可手機畢竟是個科技產品,技術水平越高,在固有認知裡就會認為是產品性能越好。”
周紹寧道:“而技術水平的體現,往往要靠專利來體現。”
“沒錯。”周不器點了點頭,“在國內越來越推崇的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的大風向下,所帶動起來的輿論風向一定是科技至上。”
周紹寧深以為然,“這種形勢在愈演愈烈,聯想已經從王座上下來了,取而代之的是紫微星、百度、中興這樣的在科研領域有著很大投入的公司。”
周不器道:“科技含量的高低會成為衡量一家公司優劣最重要的因素!”
周紹寧跟上了他的思路,很擔心地說:“可是,科技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就跟信息爆炸一樣,這些年來技術的發展也有著技術爆炸的趨勢,指數級的增長就會導致科技差距越來越大,這會讓很多底子薄弱的公司很快地暴露在淺灘上裸泳。”
周不器道:“要找到一種方式來避免誤解,要在可能出現的輿論潮流麵前儘快地建立起自我保護機製。”
周紹寧深吸了一口氣,“靠著那些沒什麼實際價值的低端專利。”
“沒錯。”
這一次,周不器的先知先覺再一次地發揮了作用。
老百姓哪懂什麼專利的質量高低,隻知道專利數量多,公司就越好、貢獻就越大,就會越支持。
所以對愛斯達來說,要有一種全新的思路。
好的專利,對公司的技術發展有幫助。
劣質的專利,對公司的技術迭代沒有實際意義,卻可以對公司產生很大的營銷價值,可以占領用戶心智從而培養出某一種固有認知的錯覺。
產品的營銷,就在潛移默化中出現了。
這種操作,還真不是周不器首創,後來國內的科技企業,基本都是這種思路。
踏踏實實搞研發,這是不夠的。
悶頭苦乾,一年下來才能開發出200個專利;彆的公司一通瞎搞,卻能申請成功2000個專利。在公眾輿論和社會貢獻上來看,數量多的就會很占優勢,就會收獲到更多的公眾美名和政策扶持。
甚至很多公司就是純粹騙錢的,一個專科生帶著幾個本科生,再找幾個專門支持芯片行業發展的院士來站台,就能申請到幾十幾百億來搞高端芯片的研究了,再喊出一些“自主研發”、“超英趕美”、“世界一流”的主旋律口號。
搞出來了一堆爛東西,有院士們的支持和讚許,後續的資金就會源源不斷地到場,然後繼續拿一些垃圾技術濫竽充數……
最後就是一地雞毛,項目爛尾,什麼也沒得到。
這還不算,這還會形成市場中的“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
有的科技公司腳踏實地地搞研發,資金投入有限,搞出來的項目成果也不那麼多……這一比較下來,這些腳踏實地的公司就都成了批判對象,認為科研創新投入不夠,不響應國家號召,缺乏企業家精神,是妥妥的企業家。
為了避免這種現象,很多真正搞研發的科技公司,就不能太“真”了,也要跟風“假”一些才行。比如在做出一些科技成果的同時,也要想辦法湊數量,搞出來一大堆垃圾把規模做上去。
既能說服公眾,也能說服領導。
緊跟政策,順應輿論,收獲短暫的皆大歡喜、鬥誌昂揚。
通過專利的數量建立起自主研發的優秀企業的品牌形象,這就必然會造成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上的浪費。
浪費得太多,收獲得太少,很快就會幻象破滅,隨之到來的就是整個科技行業的大蕭條。不僅是騙子公司全部暴雷露餡,連柔宇科技這種真正做出過一些科技成果的公司都活不下去了。
周不器沒能耐改變太多,他隻能儘量地把愛斯達往好道上領,同時不能精神潔癖,要適當地同流合汙,搞一些低端的專利來充門麵,為愛斯達在公眾視野中建立起優秀的品牌形象。
“摩托羅拉的手裡的這些專利,高端的美國不允許賣;中端的穀歌不願意賣;低端的穀歌看不上,愛斯達彆嫌棄,收過來充門麵也挺好。”
周不器做了簡單的總結。
周紹寧笑笑,“還真是神一般的營銷策略,也就你能做出來!”
周不器擺擺手,“然後呢?接著,摩托羅拉的另外幾個業務板塊。”
周紹寧道:“高精組,就是做一些高精尖的項目產品,比如模塊化手機,還有地對空的無線電連接什麼的,這跟那些高端專利是直接掛鉤的。咱們不可能染指。”
“嗯。”
“再就是機頂盒業務,這業務沒什麼出路。穀歌那邊已經說了,收購了摩托羅拉移動之後,就會馬上把這個業務剝離,然後賣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