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軒點頭,淡淡一笑。
秦文軍這是在指點他,這位大伯比起其餘伯伯對他家更好。至少,文德會和錦繡能在江南如此發展,這其中未必沒有這位大伯的功勞。
隻可惜,若是前世,秦軒還會有所獲。今日,秦軒一笑,隻當虛無。
秦文軍見秦軒模樣,不由再次皺眉,暗暗搖頭。
他隨後再次踏步,“你知道?那你知道你父親此生心願是什麼?”
秦軒淡笑道:“不過是歸秦家罷了!”
“嗬,你倒說的好輕鬆!”秦文軍語氣微冷,“你知道,你父親如何能重回秦家?我知道你爺爺的心思,甚至連我也想你父親重回秦家,但你知道這其中苦難?”
他帶著一絲冷意道:“你覺得,秦家如何?”
秦軒淡淡一笑,不假思索道:“京都五大世家之一,雖然排在末尾,也算是華夏屈指一數的世家了!”
“屈指一數?”秦文軍不由冷笑出聲,“縱然是你爺爺都不敢這麼說,屈指一數?”
“秦家底蘊薄弱,比不得其餘世家。你可知北方君劉兩家,後輩皆有天才出沒,更有工業巨頭楊家,連軍方都不得不仰仗。”
“你可知京都陳家,號稱京都第一世家,權傾天下,有數百年底蘊。”
“你可知南方蕭家,號稱富甲天下,富可敵國,有萬億身家!”
“更有西南十三世家,臨海莫家……”
秦文軍忽然停住,他望著秦軒,略帶譏諷,“你還覺得,秦家屈指一數麼?”
秦軒沉默,秦家的局勢的確不好,當初他爺爺將秦家入京都,看似壯闊,實際上卻是危機暗藏。
秦文軍渭然長歎,“這麼多年,我與你其餘伯伯皆是兢兢業業,勤苦守下這一片家業。否則憑一介沈家,如何能逼得你爺爺將你父親逐出家族?”
“不過是因為秦家不夠勢大,不得不將你父親逐出罷了。”
秦文軍忽然一笑,“陳年往事,我便不說了,回頭你自己去問你的父親。”
秦文軍輕輕的拍了拍秦軒的肩膀,“我說這些,無非是想要告訴你,你想要繼承父母餘蔭,做一個自由自在的紈絝,憑你現在……”
秦文軍語重心長,一字一頓道:“還!不!夠!資!格!”
秦軒轉頭,望向秦文軍,他忽然一笑。
“大伯,我知道你是在指點我!”
秦文軍露出笑容,他如今已經是一省權柄人物,若非秦軒是他的親侄子,就算是一市之長讓他如此指點也不可能。
若秦軒能理解,他自然心中欣慰,不算是白費口舌。
秦文軍笑容還未全露出來,秦軒便已經再次開口。
“不過,你說的這些終歸是你所認為的。”秦軒一笑,眸光深邃,“但在我眼中……”
“不過螻蟻爾!”
不過螻蟻爾?
秦文軍呆住,目光呆滯,滿是不可置信的望著秦軒。
這一刻,秦文軍的臉色頓時陰沉,若非秦軒不是他兒子,他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他氣的臉色發紫,瞪著秦軒,“狂妄,當真不可教也!”
他一心指點,希望秦軒能夠分辨是非,好拋去所謂的專業與父母餘蔭闖下一片自己的天地。秦軒還年輕,未來誰也說不準,若秦軒能夠醒悟。
未來說不準可以將秦文德夫婦的家業發展壯大,到那時,秦文德重歸秦家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誰知道,他苦口婆言這麼多,秦軒居然僅僅回了他五個字,“不過螻蟻爾?”
簡直就是狂妄至極,他所見的小輩之中,還從沒有一個如秦軒這般狂妄。
最主要的是,秦軒毫無狂妄的資本,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秦軒一笑,淡淡的望著秦文軍,“大伯,我應該回去陪父親了!”
“你……”秦文軍氣的臉色,最後猛然一甩手臂,“去吧!”
他心中怒極,但終歸是愛屋及烏,五弟還在床上昏迷,他總不能給秦軒一巴掌。
秦文軍目光陰沉,轉身便向彆墅區外走去。
等到秦文軍的身影消失,秦軒不由淡淡一笑,他望著遠處的江水市,負手而立。
他秦長青的世界,尤其是自己這位大伯所能看見的?
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秦軒眸光深邃,望著驕陽,輕輕喃語。
“任你權勢滔天,任你家財無儘又能如何?”
“在我眼中,凡塵俗物皆不過螻蟻虛無,小道爾!”
“世人笑我猖,世人笑我狂,你且看,萬古之後的天地,世人幾經輪回,而我,依然在那,高高在上,俯視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