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入此鼎,秦軒便感覺仿佛入萬丈深海之下一般,周圍精氣恐怖的擠壓之力竟然一瞬間讓他筋骨發出劈裡啪啦之聲。
這裡蘊藏的精氣太過恐怖了,二十餘大妖,根本非煉氣期所能承受的。
便是金丹、化神境,也無法將其儘數吞噬。
秦軒望著眼前一片金色,緩緩合眼,隨後,他任憑這神羹沸騰,精氣滾滾,若老僧入定,枯樹磐石,身無外物。
他散去一切,人若在這精氣之中浮沉。
隻有萬古長青訣運轉,每一次運轉一周,周圍的精氣仿佛都在瘋狂湧入他身軀。
這種感覺,仿佛鐵汁入骨,其中痛處煎熬,簡直非人所能承受,就好比將一寸寸血肉碾碎,被鐵汁澆身,五臟六腑被烈火焚。
不過,秦軒卻仿佛不曾察覺一般,他甚至連眉頭都不動半分。
眼眸輕合,似外物不存,那淡然的神情連一點變化都不曾有。
一股股磅礴的精氣入體,若金龍一般,在經脈之中運轉著,自體外入,歸於心臟,入血海中。
刹那,血海仿佛沸騰了,一條條金龍在這嫣紅的血海之上蜿蜒,若群龍亂舞,翻江倒海。
那九丈血海,在這一刻瘋狂的沸騰起來,有無數驚濤駭浪起,將那些金色精氣淹沒其中。
每有一條金龍被血海吞噬,秦軒心臟處的血海似乎都在膨脹一絲,九丈一,九丈二……
在緩緩突破桎梏,超越極限。
鼎外,秦煙兒看了一下時間,不由歎息道:“已經十天了!”
她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一尊大鼎,足足十天十夜,秦軒入那大鼎內不曾有半點動靜,就仿佛與那神羹化為一體一般。
秦煙兒不是不曾靠近看過,隻是那精氣太過可怖,神曦彌漫,入眼儘是一色,看不到秦軒的半根發絲。
她似乎有些擔憂,秦軒莫不是真被這鼎內精氣重創,陷入堪憂之境。
直至,第十一天夜色,皓月光芒灑落,若銀幕,照耀諸島,有大妖仰首,對月而長嘯,吞天地精氣,日月精華。
秦煙兒靜靜的坐在一根樹枝上,這是木靈特意為秦煙兒降下的一根樹枝,樹枝若秋千,輕輕蕩漾著。
她望著那鼎,又望了望月色,最後,輕輕一歎。
驟然間,一聲悶響,仿佛攪亂了夜色,使得那萬年梧桐樹枝葉震顫,有青芒彙聚,化作一老者。
李向心也從修煉之中驚醒,滿是驚愕的望著那玄鼎。
足足十天十夜不曾有半點動靜的鼎居然在震顫,難不成,秦軒要出關了?
這個念頭一起,當即,兩人一樹,目光若貼在了那鼎上一般,無法移動。
樹冠有空隙,一縷月光透過那遮天樹冠,落在那神木玄鼎上。
悄然間,靈芒散去,一道影子破鼎而出。
待這一道影子落下,霎那間,兩人一樹皆是心神巨震,臉上浮現出各異神情。
秦軒腳落鼎口邊緣,白衣沐月華,負手而立。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鼎內,神曦、精氣早已經不見,入眼,不過是一汪清水,倒映月光。
“可惜,尚差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