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巢之地邊緣,那一片沙灘之上。
有和尚盤坐於此,望著那滄海之上,微波浮起,漣漪輕泛。
一道道通天之威,在於遠方,如在身前。
尋陽大帝望著那遠處巨島之上,肆無忌憚綻放威壓的天驕,眉頭輕皺。
兩百餘天驕,每一天驕,皆如半聖,更有甚者,可於聖人之下不死。
他餘光掠過在一旁靜靜而坐的秦軒,和抱腿坐在秦軒身旁的秦紅衣。
“後世之人,你打算如何破此劫?”
他心中輕喃出聲,他以聖身鎮帝骨,實力不可出,一旦動用,帝骨有損,金烏一族大帝便有變數。
他轉世而來,為送帝骨歸來,照顧金烏一族,以彌補昔日之憾,可若金烏一族都不複存在了,那他送歸帝骨,又有何意義?
尋陽嘴角微挑,略有自嘲的一笑。
仿佛昔日,那大漠之中,那一朵百萬裡外的花草,他是取,還是留。
“縱然是大帝,亦有難以抉擇時,上一次於天對賭,但求一贏,今日,隻求一輸!”
一旁,秦軒倒是滿麵平靜,盤膝於沙灘之上,靜靜的望著遠處。
仿佛一切,皆不在他眼中,那兩百餘天驕,亦不曾值得他有半點動容。
驟然間,金烏啼鳴,千烏如陽,從那烏巢之地深處而來。
兩千餘天驕翱翔於天,在秦軒之上,忽然凝滯。
為首,天老震翼,望著那沙灘之上的白衣。
昔日,秦軒曾言,可為金烏一族破劫。
如今,劫來,可這人族,如何破之!?
兩百餘天驕,他深知其怖,便是金烏一族,舉族難敵,何況一人。
“閣下!”
其餘金烏未曾落下,天老緩緩幻化人形,落在秦軒身旁。
他凝視著秦軒,等待著秦軒之言,非他信任秦軒,隻是…他信任帝木。
那株從紀元之初,一直存留到現在,被金烏一族奉為高於天道的帝木。
秦軒目光淡然,也不曾回首,不急不緩道:“退下吧,此劫,我自會破之!”
“自會破之!?”天老一怔,望著秦軒,微微苦笑,“如此劫難,閣下何必一力承之,這本就是我金烏一族之事…”
他話語未落,秦軒卻將其打斷。
“我秦長青既然答應彌崖壑,自當踐言,區區兩百餘生靈,於我眼中,亦不過是無知螻蟻罷了!”
秦軒望著那巨島,“歲月漫長,前古紀元更是無數,或許有一些驚才豔豔之輩,曾在其所在紀元之中,縱橫一世。”
“也有一些,天生便至高無上,大帝血脈,承天地之恩寵,眾生之敬畏,一路高歌。”
他薄唇微啟,如於天老,尋陽大帝而言,又如若自語。
“可那又如何?前古紀元太多了,大帝,聖人,不知幾何,最終,也不過是湮滅在那破碎的天地中,幾許藏匿在禁地,苟活之輩,又能有多強?非是小覷,在那些破碎的紀元之中,真正的頂尖存在,身葬大劫,魂入輪回,餘留其下弱者,自以為峰,自詡為天驕罷了。”
其話語,讓天老不由滿麵愕然,讓一旁的尋陽大帝,不由眉頭微動。
“天驕麼?”秦軒嘴角輕挑,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光芒。
…
巨島之上,眾天驕望向那兩千餘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