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猶帶血漬的巨大龍鱗,靜靜躺在地上。
沈晏聲音有些啞,他問趙鯉手臂上被龍鱗割出的傷。
趙鯉卻更擔心他。
祭祀功德雖是趙鯉的,但沈晏承擔了全部反噬與痛苦。
深潭與還未化龍的白蛇糾纏相鬥時,法身受傷皆會如實反饋在他身上。
趙鯉一眼便能看出沈晏的虛弱,將他攙扶住後,左右看了看。
見已毀大半的花田中,那座供花農居住的小屋還能暫歇。
她一擼被血打濕的袖子,又想將沈晏橫抱起。
隻是她動作早被沈晏預判,鬢角被汗水打濕的他,鎮定而及時攥住趙鯉手腕。
頗有些無奈道“阿鯉,受傷的人是你。”
看見趙鯉衣袖上血跡,沈晏眼神暗了幾分。
趙鯉此前才褪去滿身疤痕,轉眼便又添新傷,念及此沈晏便覺得心疼得緊。
趙鯉見狀不再堅持,對高興得滿地打滾的阿白道“小白,看住這片龍鱗,莫被賊子盜去。”
說完,她瞪了一眼方才丟出係統企鵝的方向。
小白蛇被龍血染為可愛的櫻紅,聽趙鯉的話嗖一下盤在了龍君褪下的那片逆鱗上。
今日阿白與這片鱗同生死共進退!
看它腦門上兩個小包,趙鯉忍笑誇讚了一句。
蔓荼蘼花田邊緣小屋不遠。
屋中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俱全,除卻方才亂象吹了一層灰,家什都還算乾淨。
沈晏先取傷藥為趙鯉處理胳膊上傷勢時,她環視這間供種花人居住的小屋。
牆上掛著一件蓑衣,桌上是尋常農家粗陶茶壺。
又看晾曬在院中,被風吹到地麵的兩身粗布衣裳。
那衣裳的顏色樣式,不由讓趙鯉想到餘無鄉中被金銀童子當成豬殺死在案上的藥農。
此處或許是為慧光種植蔓荼蘼的周姓老翁住處。
她將這猜測說給沈晏聽。
沈晏恰好為她包紮好了傷處,聞言手微頓,頷首道“應當是。”
“以山門為界,花海有大蛇守護,外頭密林凶獸平常不會進來。”
“養花人居住在此,倒是安全。”
深潭之中大蛇尾部被釘,慧光與其達成協議,種蔓荼蘼供大蛇吞服止痛,換大蛇守護這片區域。
養花人在花田裡活動不會有什麼危險。
趙鯉與沈晏並不知背後隱情,但兩人稍一對,能將事情猜得大差不差。
趙鯉遞了一枚玄虛子煉製的傷藥遞給沈晏“沈大人,這是玄虛子真人此前以龍鱗煉製的傷藥,可補氣血,你先吃下。”
煉藥的鱗片,自是趙鯉恢複期褪下的那些。
聽著是有些怪怪的,但藥有效就行。
臉色不太好的沈晏沉默接了蠟丸。
他手指微動,猶豫了一陣才捏開蠟封。
側頭將藥丸塞進嘴裡,嚼也不嚼打算囫圇咽下。
奈何玄虛子老道太想進步,藥丸子進化到為了藥效入口即化。
沈大人一直偷偷摸摸最喜食甜。
玄虛子這枚藥丸吃得他默默低下頭,將臉藏起不被趙鯉看見他黑如鍋底的臉色。
趙鯉本想著賢賢惠惠在這時裝作沒看見,為他留些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