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猛然的刺激讓趙鯉下意識的低頭看。
一個血糊糊的的嬰兒四肢著地,肚臍中伸出的臍帶,纏在脖子上,正挨在趙鯉的腿邊。
趙鯉頭皮一炸,飛起一腳踢了過去。
黑暗中頓時響起嬰兒淒厲的哭聲。
趙鯉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將手中的稻草娃娃遠遠拋開。
黑暗中雙眼被縫住的女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蛇一樣向著趙鯉扔出的稻草娃娃遊去。
同時趙鯉將右手中一直提著的麻布口袋放下,袋口鬆鬆的沒有係緊,一落地便散開來。
露出裡麵肥碩的人影。
“給你。”趙鯉將那人影一腳踢向紅色嬰兒。
被喂食了少量蒙汗藥,從詔獄中提出來的油婆子,在下樓梯時,就有些清醒的跡象。
她隻感覺自己像是在搖籃裡,一搖一晃。
半夢半醒之間,便被人從後踹了一腳。
在詔獄中被拷打得沒有一塊好肉,跌坐在冰冷的地麵,忍不住哎喲一聲。
張眼看去,目之所及一片黑暗,周圍冷得叫她渾身發顫。
她心道莫不是自己已經死了,下了陰曹?
可是她為聖教貢獻了那麼多,為何不是去到天國享福?
她下意識的誦念了一聲:“無生老母。”
黑暗中,這聲誦念異常響亮,靜了一息之後,黑暗中猛的爆發出一陣啼哭。
坐在地上的油婆子雙腿一緊,被什麼東西纏住。
她六神無主的發出一聲慘叫,但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見。
隻感覺一根冰涼滑膩的繩子纏繞著她的腳踝。
驚怖之時,一個寒沁沁的東西爬到了她的腿間,大小就像是一隻扒了皮的貓崽子。
“啊——”
油婆子嘴張大到了極限,仰著頭,發出一聲慘絕的嚎叫。
趙鯉看見那紅色嬰兒鑽進油婆子的裙底,心中也有些後怕。
她轉頭看去,那雙眼被麻線縫死的女人正抱著那個稻草娃娃。
女人的腹部橫向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裂口皮肉翻卷,隱隱可見淡黃的脂肪,那女人雙手捧著稻草娃娃,斜躺在地上。
將那粗糙的草娃娃往肚子的裂口裡塞。
趙鯉彆開眼睛,她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暫時分開安撫了這對母子後,她快步走到密室中央。
欺騙也隻能騙一時,她必須儘快破開地上的陣法,讓這對母子能找到彼此。
最大程度化解冤氣,這樣才可以超度。
趙鯉反手拔出靴子裡的短匕首,蹲在地上使勁挖掘地麵的青磚。
應和著趙鯉有節奏敲擊聲的,是油婆子的慘叫。
她的小腹鼓起一個小包,撐開了破損的衣服。
那小包緩緩的在皮下移動,似乎在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
油婆子肚皮上,原本鬆垮的肥肉被撐起,時不時的印出一個小小的手掌印。
而另一邊,那披頭散發的女人將稻草娃娃塞進了肚子裡,麵上露出安寧神色,喉中哼起飄搖的曲調。
似乎是一支安眠的童謠。
一時間,整個密室中回響著的聲音,既詭異又和諧。
地上青石很硬,即便是趙鯉力氣大了許多,每一下砸下去,也隻能砸起一個淺淺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