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雙眸緊閉,蒙頭蓋臉罩了一件大氅。
被沈晏托在手臂上,整個人環繞在淡淡的鬆木香裡。
趙鯉彆扭地動了動,就聽沈晏低沉的聲音道:“彆動,彆傷了眼睛。”
說著又拉了一下大氅,將可能出現的縫隙都嚴嚴實實遮住,這才將她放回地麵。
趙鯉雙手抓住大氅道:“
記起什麼,她大聲叫道:”魯建興,記得將那老婆子的屍體帶出來,用桃木燒了。”
旁邊立即傳來一聲應答。
趙鯉想要抬手擦擦自己的臉。
一雙手從大氅底下伸了進來。
“彆動。”沈晏的呼吸嗬在趙鯉的頭頂,他將手中內衫衣角撕下的布條綁在她的眼睛上。
“沒關係,明天晚點應該就可以看見了。”
趙鯉仰著頭,感覺男人的指節輕輕拂過耳廓,不由有些麵上發燙。
卻聽沈晏低聲道:“不,你有事,得休養許久。”
“宮中內侍在外,不要逞強。”
不隻是不要逞強,還應該示弱。
天下將亂,以後危險的事情不少,沈晏不想某些人將趙鯉的本事,視為無需代價的消耗,隨意使用。
今聖仁善,但仁善同時附帶著的就是耳根軟。
他絕不希望,趙鯉因為太能乾,而被某些人視作工具。
隻有珍貴,才能讓人知道珍惜。
趙鯉明白了些什麼,任他將布條纏在她眼上。
隨後拽著她的腕子,到後院廂房暫坐。
這間廂房中原本安置的孩子們,已經被分批轉移到了盛京之中,此時空了下來。
這裡擺放著一些昨天值夜的靖寧衛的被褥。
房裡一團汙糟,氣味很不好。
趙鯉剛坐下,盧照便走了進來。
玄虛子等跟隨在後。
原本聽說已經解決,麵上帶著些笑意的張公公看見趙鯉一頭一臉礞石粉,雙目用布條遮擋,便皺起了眉頭。
“趙百戶可是哪裡受傷了?”
趙鯉也不知是誰在問話,她偏了偏頭,望向那人詢問的方向,回答道:“多謝關心,修養個十天半月就好。”
盧照走上前來,小聲對她道:“走吧,阿鯉,沈大人命我先送你回去。”
“多謝盧爺。”
趙鯉暗中算著,這次自己又可以領多少天帶薪休假,一隻大手伸來拉住了她。
她原本以為是盧照,但立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是沈晏。
她已經頗為熟悉沈晏的氣味,對他道了聲謝,便被他牽了手,親自送到了馬車上。
房中之人神色各異。
林著麵上一片鐵青,沈晏那個小子表現得實在太過明顯,撥弄算盤的聲音都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林著看他那外孫女,神情懵懂,早晚會被沈晏這賊子騙進嘴裡。
當下沉下了臉。
一旁的張公公麵上也露出一抹異色,陛下原本十分擔心沈晏的婚事,曾屬意將成陽郡主許配給他。
現在這種情況,隻怕是不成了。
而黃禮則是看著麵色鐵青的林著,心中幸災樂禍不已。
沈晏親自牽了趙鯉的手,將她送到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