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內門前一片空地上,青石地板上堆積了無數的橫七豎八的器官零碎。
這些都是被賭局詐走身體的可憐人。
猖神取走的肢體,在死的瞬間,掉落了滿地,發出濃烈的腥臭味。
在最上方的,正是那個蜘蛛一般的男人。
“燒了他!燒了他!”賭坊老板王求死狗一樣癱在地上,雙目赤紅看著那堆屍體。
籠罩在賭坊上空的黑霧被驅後,正午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劫後餘生的王求,第一次覺得這大景靖寧衛的魚服看著是那麼有安全感。
“這位公子,不,這位官爺,多謝了。”
他抬頭正欲再說些感激的話,李慶輕咳幾聲,看著他,朝後招了招手:“來人帶下去。”
王求的慶幸凝固在臉上。
他眼睜睜看著兩個膀大腰圓的靖寧衛上前,給他扣上鐵枷,倒拖了下去。
這個卷入詭事的倒黴蛋固然可憐,但被他賭出去的小妾便不可憐了?
無論何時的法律,都沒有以犧牲他人性命為代價,緊急避險的道理。
雖說是小妾,卻也受大景律法保護,並不是可以隨意殺害處置的。
待王求被拖下去,李慶的視線又移向了另一邊。
袁孟之正躺在那裡。
作為重要的人犯和證人,他還不能死。
滋——
伴隨著一陣青煙,和蛋白質燒焦的臭味。
躺在地上的袁孟之,被幾人狠狠壓製住,發出一聲悶沉的慘嚎。
他左腿的傷口用綁帶做了緊急處理,但要報名是遠遠不夠的。
便有校尉尋到了一把菜刀,在火盆上燒紅了,按在他的左腿的傷口上。
燒紅的菜刀,貼上皮肉。
因失血而發白的皮肉邊緣,便滋的一聲卷縮起來。
血管經絡,一瞬間收縮,傷口糊上了一層焦殼。
袁孟之的嘴裡塞著兩塊牌九,以防在給他治傷的時候,他咬斷自己的舌頭。
此時劇痛之下,他狠狠的咬住這些牌九,發出清脆的聲響,也不知是牌九碎了還是牙碎了。
這狼心狗肺的賭徒,若是僥幸不死,會被靖寧衛收押。
至於是否牽連家人,便待大理寺官員審理了。
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賭坊前邊那一堆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因此人而喪。
李慶帶著幾個天賦較好,已經學會開心眼的校尉,在賭坊中搜尋,絕不遺漏一個詭物殘留。
一些散落在隱蔽處的東西,一兩根手指或是一粒眼球,都被他們搜尋到一處,堆在院中。
最終,這些屍身摞在一處,上麵潑了火油撒了一層朱砂。
“火折子。”
李慶立在屍堆上,接過一個火折子,吹出火苗後,拋到了屍堆上。
頓時,烈火的火舌將屍體卷入其中,蛋白質被燒焦的臭味,隨風飄散,黑色煙柱衝天而起。
沈晏肩上站著趙鯉的小紙人,帶著盧照走來。
“乾得不錯。”沈晏看向李慶,素來陰沉沉的麵色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