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麵色如常,並不畏懼他的凶煞眼神,自顧自的道:“你女兒麗娘正是青春年少,本已許了人家,年後便要出嫁。”
“彆再說了!”蔣進的麵上露出痛苦神色。
“隻可惜,麗娘在一次外出買針線繡嫁衣時,撞見了酒醉的秀才張玨。”
“見麗娘容貌嬌美,張秀才邊動了的心,光天化日,在家丁的幫助下,將麗娘強行拉入小巷玷汙。”
沈晏說著這些話時,麵上沒有一點波動:“事後,麗娘衣衫不整,被隨意丟在小巷之中,發現時下頜骨都被敲碎,慘不忍言,但報官之後……”
“報官之後,那被買通的狗官卻說我女兒是妓子,那狗日的張玨是花錢買春!”
“在那狗官的庇護下,張玨無罪釋放,而我女兒卻變成了叫人唾棄的妓子!躺在床上日日以淚洗麵!”
蔣進聲嘶力竭的喊聲,回蕩在堂中,他情緒激動的想要站起來,卻被強壓下去。
隻仰頭看了一眼坐在明鏡高懸四個字下的沈晏,呸的啐出一口唾沫:“既然大景的律法給不了我女兒公道,我便自己去討!”
他想到些什麼,麵上露出一絲快意:“那雜種得意忘形前去尋歡喝酒,我便一個麻袋將他綁了。”
“把他倒吊在房梁上,一刀一刀活剮了他!”
“那雜種開始還有力氣求我,嘿嘿,後來就被沒了聲氣!”
說完,蔣進死死盯著大堂上懸著的牌匾:“明鏡高懸,明鏡高懸,去他娘的明鏡高懸!”
沈晏平靜的看著他,突然問道:“你剮了張玨多少刀?”
這奇怪的問話,讓蔣進呆怔了一下,隨即唇角扯出一個獰笑:“二百七十二刀。”
每一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沈晏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手藝太糙,鎮撫司昭獄有個手藝好的刑官,可以剮兩千八百刀而人不死。”
蔣進哽了一下,隨後皺起兩道刀子似的濃眉,不明白沈晏說這些的用意。
卻又聽沈晏道:“你入獄後,家中隻有一個老娘照料著受重傷的麗娘,一老一殘,日夜以淚洗麵。”
沈晏忽的前傾身子,盯著蔣進嚴肅問道:“你放心嗎?甘心嗎?”
蔣進咬緊了牙關:“不放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他額上青筋暴起:“官官相護,我何時有得選?”
“不,現在你可以選!”沈晏敲了敲桌麵,視線在姚列和蔣進二人身上掃過,“現在我給你們選的機會。”
“完成一件任務,你們可以免除死刑,或是達成一個願望。”
“這個承諾由靖寧衛給出,隻要是靖寧衛能力範圍都可實現。”
“比如。”沈晏拉長了聲音,“比如你可以不必死,回家照顧老娘女兒,或是可以彈劾包庇惡人的貪官,討一個公道。”
沈晏的話,讓堂下跪著的兩人眼中猛的迸出光彩。
“本官也不欺瞞,這些任務十分危險,堪稱九死一生,但終究是一份希望。“
“做或不做,全憑你們自己選擇。”
沈晏看著堂下兩人,一字一頓嚴肅的說道:“本官承諾一定兌現,絕不反悔!”
“”你二人好生斟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