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自己親身經曆的事情,她有些來勁:“那天夜裡,謝家老二的房裡傳出響動。”
“夜半時分,一聲慘叫嚇死人了!”
“我覺輕,驚醒過來,就聽見那慘叫聲好像是被人用枕頭蒙回了嘴裡。”
這老婦神秘看向沈晏道:“您猜,我聽見什麼了?”
她倒是會挑得很,八卦也挑著長得好看的男人。
沈晏卻隻斜眼看她。
眼神冷厲得她不敢賣關子:“我聽見隔壁屈氏在嚶嚶的哭。”
“隔壁謝家當家的說,幺兒,莫怪爹娘。”
“家中實在家貧,養你那麼大,總要為家中做點犧牲。”
老婦故弄玄虛的說完,趙鯉緩緩吐了口氣:“聽聞盛訟師曾在坊間收集了一些,謝家老二不在凶案現場的人證口供。”
趙鯉的話一出口,老婦麵色發白就欲否認。
盛訟師所說的人證口供,都是秘密進行,明麵上誰也不敢招惹石家那種人家。
“彆擔心,經此一遭,石家威脅不了任何人。”
趙鯉寬慰了一句。
這老婦才肯鬆口:“謝家老二是個勤勉的孩子,凶案發生那日,盛訟師找他定了條江裡的鬆鰣魚。”
“他捕撈許久,哪有時間行凶殺人。”
“再有回家時,一身乾乾淨淨,手裡提著盛訟師給的鬆花糕。”
“看我孫兒嘴饞,還分了我孫兒一塊。根本不像他爹娘兄姐所說的,一身血衣很晚才回家。”
這老婦,彆看年紀大,八卦思路條理清晰,幫了很大的忙。
趙鯉這才叫她起來。
又核對了一下卷宗,本想在身上掏摸些賞銀。
卻發現自己兜裡,已經沒剩幾個大子。
一直以來她都隻有月銀支撐生活,皇帝賞的黃金氪金給係統。
在盛京全靠當米蟲,吃蹭沈晏和公家食堂的。
到了外邊,吃的玩的就都得花自己錢,在清崖縣浪蕩玩耍了幾天,早窮得叮當響。
捏著荷包,趙鯉正欲歎氣,就見沈晏給那婦人遞去了一小塊碎銀。
見得少說二兩的銀塊,老婦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千恩萬謝的回去。
沈大人是個敗家子!
趙鯉酸溜溜的想。
沈晏並不是沒注意她的小動作。
趙鯉的情況,他比她自己還清楚。
沈晏假作沒看見,背過身去輕輕揚起唇角。
沒錢好。
免得她老跟人打聽北地男兒野不野,想找小寶貝暖被窩。
沈晏背身,偷偷高興了會。
近身侍衛阿詹回來了。
“沈大人,謝家二子已經提出監獄就近接受治療,隻是,有些不大好。”
趙鯉和沈晏急忙整理思緒,跟著阿詹去到醫館。
真見到了才知道,謝家二子的情況豈止是不大好。
趙鯉從沒見過人,黑瘦到這種程度。
肢體蜷在被褥之中,就像是一具燒得微微縮起的焦屍。
先前為了防他開口喊冤,他的親爹娘往他嘴裡灌了燒滾的熱湯。
整個麵部和口腔喉中燙出的水泡,經過多日,爛得淌出發綠的濃水。
據診治的大夫所言,他的喉管食道都粘連在了一塊。
但,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他依舊活著!
活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