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最糊塗的人家,也會為死者整理儀容,不會讓死者這個模樣下葬。
趙鯉不必打開心眼都能確定一些事情。
忍不住咬緊了後槽牙。
那個女孩的魂靈,被囚在了這具屍體裡。
如果今日沒有抬棺人那一歪,讓趙鯉觸摸到棺材,這女孩會被壓在馬鞍下,一直痛苦的清醒著。
一日日感受著身體腐爛。
屍體可怖的遺容,在蓋棺後才變成這樣,就是最佳證據。
至於心眼為何隻看到骴氣,而看不見被釘死在這屍體裡的生魂,隻怕還要問那個道士。
趙鯉不耽擱,揪著那道士的道髻,一路拖到了棺材邊。
這老道頭皮撕裂般的疼,身上被野地裡的碎石,刮得處處都是血痕。
趙鯉將他提到棺邊,問道:“你用什麼困住遮掩了這個女孩的生魂?”
趙鯉的問話,讓老道士心裡咯噔一下。
隻是這罪萬萬認不得。
老道士還欲狡辯,趙鯉已是伸出了腳。
既然是男人,便都有一個共同弱點。
趙鯉尤擅長於弱點擊破。
道士一把年紀,沒想到會受這一遭罪,雙眼暴凸,發出一聲慘叫。
在場所有有幸目睹的男性,全都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趙鯉鞋跟緩慢而用力的碾,嘴裡威脅道:“我數到三。”
她這力氣,一般人都吃不住。
老道士滿頭大汗同時,熬不住開口道:“是,棺材釘,我在屍身釘了七根棺材釘。”
不過他也為自己辯解道:“這都是覃家老太太臨死前的遺言啊,我隻是收了錢照做而已。”
這樣狠毒的心腸,惡劣的事情,趙鯉也第一次見。
立刻扭頭對村長道:“現在立刻去尋線香,香灰。”
趙鯉隨身帶著朱砂也正好派上用場。
村長這時哪裡還不知覃家有問題,踉踉蹌蹌去準備。
幸好這裡正辦喪事,這些東西不費什麼勁就找齊了。
趙鯉捏了幾個土團子,擺在屍體邊上插香。
然後沿著屍體灑了一圈香灰,保證生魂不會離體溜走。
最後有些肉疼地,從脖子上扯下一塊鯉魚形狀的玉飾。
沈晏給她塞了很多首飾,那些東西裡,趙鯉最喜歡這個,就戴在身上。
上好的玉料雕工,也是最好的引魂鎮魂材料。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趙鯉心裡麵極肉疼的安慰著自己,抓了把香灰搓揉,抹去玉上她的氣味。
然後整個將玉塞進了棺中屍首的嘴裡。
雙手一托,將屍體的下頜抬上。
嘴裡安慰道:“彆怕,一會就安全了。”
旁邊幾人不知她為何如此說,卻聽得渾身發寒。
將玉石塞進屍體的嘴裡後,趙鯉抓著屍身壽衣領口,猛力一撕。
慘白發青的屍身露了出來。
覃家三子急忙背身回避。
七根拇指粗的棺材釘,正釘在屍身的四肢,喉嚨、心口、下腹子宮。
生鏽的棺材釘邊緣,尤帶有黑色血漬。
趙鯉掏出隨身攜帶的朱砂,攪合著香灰,均勻在赤裸的屍身上灑了一層。
這些朱砂可讓屍體中的生魂覺得燒灼熱燙,從而跑進口中玉石躲避。
做完一切,趙鯉用布包著手,捏住了屍體喉頭的那根棺材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