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鮫帶我逃出島去,我定逢年過節祭祀二老,絕不遺漏。”
言語間泄露本心,鮫女已決意外逃。
村長的老婆翻著眼睛,死死看著鮫女,喉嚨裡嗬嗬作響。
唇角湧出些黑紅沫子。
一個乾瘦老婆子,連噴帶淌,接得小半盆熱血,鮫女便停住了手。
在村長驚駭的目光中,她露出一個笑,緩緩走了過來。
“該你為了大家犧牲了,公公。”
皮耷拉皺起的脖子,鈍刀割著十分費勁。
單手拽著公公的發髻,聽著魚骨鋸齒鋸開喉頭的聲音。
鮫女唇角掛上一抹笑。
待到魚骨盆裝滿,桌邊趴著兩個還未徹底斷氣的人。
鮫女看了看自己雙手沾上的血,喃喃自語道:“夫君定會原諒我的。”
她迅速的自己安慰了自己。
又在血盆中,灑了一些黑色粉末。
她本是族中巫祭,某些邪法使得得心應手。
比如此時的獻祭。
血盆中粘稠的血翻滾,咕嘟冒泡。
她探手,在盆中畫下一個圖騰。
輕輕喚道:“阿鮫,快來尋娘親。”
……
魚塚深潭之中,亮起一抹妖異的紅。
鮮紅圖騰,像是浸在血中一般。
鬼氣森森的白光,在昏暗河底亮起。
在旁的鮫族戰士,駭然發現穿刺在骨矛上的壯碩人影正在發生著變化。
從肩窩圖騰開始,一點點膨脹。
一點一點從水中骨矛剝離,緩緩浮起。
浮起過程中,皮下漲大出一些拳頭大小的皮脂腺疙瘩。
頃刻間,已經在沒有半點人模樣。
倒像是一隻鮮紅的海蟾蜍。
“咒?”
鮫人戰士一眼認出巫祝的把戲,他不敢靠近,反倒是離遠了些。
鮫族戰士豢養的惡鯊,在不受控製時,克製不住鯊魚看見什麼都想咬一口嘗嘗的天性。
張開血盆大口咬去。
接著便像是啃上了沸騰的黏膠。
牙齒和唇吻都迅速融化。
特大號掛件一樣,粘在了已經不成人形的東西上。
借著水麵鮫人油燃燒的火光,能看見這惡鯊迅速粘黏、融化。
最後化成一灘液體,成為了他人壯大的養分。
鮫族戰士看得心驚,忍不住又退了一些。
坐在了及膝深的淺灘上。
氣球一樣漂浮在水中的東西,渾身上下隻有半張臉還依稀有些人模樣。
他沒有去管方才還打生打死的鮫族戰士。
側頭傾聽了一下什麼,嘴巴開合發出兩個氣音:“媽媽——”
說完,便遊魂一般,順著水流,朝著洞外飄去。
鮫族戰士雙手撐在淺灘上。
魚尾神經質的抽搐了一下。
他覺得他必須立刻回一趟族裡。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涉水之聲。
他駭然回頭。
脖子扭到一半卻頓住。
一根尖銳的斷骨茬,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這位有腹肌有人魚線的大兄弟,搭個車帶我遊出去。”
“給你發好市民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