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兄,你真的是虛無混沌體嗎?”
禦空中,牧然歪著腦袋。
他們的速度並不快,甚至一天前鐘神秀還帶著他落到了一個凡俗城池,掏出大把金銀吃了一頓久違的凡俗美食。
“必須滴。”
鐘神秀十分篤定。
牧然也不再問,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
不管怎樣,鐘神秀都是在自己幾乎最絕望的時候,除了血涯之外給他的第一份溫暖,也是第一個真正將他牧然當成兄弟的存在。
但就在這時,鐘神秀看著腳下再次掠過的一處凡俗城池,神色有些恍惚。
凡俗人啊…
短短百年,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酸甜苦辣,柴米油鹽。
他們的生命在修士眼中或許就如同螻蟻一般脆弱,不堪一擊。
但就是這樣的凡人,他們用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去緩緩強大,將不足百年的收獲的果實儘數交付後代繼承。
不僅僅是鐘神秀,就連牧然,他看著腳下忙碌的,為生活奔波的凡人,都感覺到一股真的很了不起的力量。
“牧然,你說…咱們是修士對吧。”
風聲中,鐘神秀那帶著些許莫名惆悵的聲音傳來。
“你看,道途無儘,我也聽說過有些牛逼人一活就是好幾萬年,甚至走過數個紀元而不衰,對吧?”
“對。”
牧然點頭,他身上不就有一個呢?血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歲數了。
“那一個修士數萬年的時間,卻是凡俗人不知道多少代的歲月,你說,如果過去數萬年,有沒有可能凡俗人代代傳承之下,甚至能擁有堪比那活了數萬年的修士的力量?”
鐘神秀眸子愈發明亮:“比如能造出那種一發轟碎一個世界的炮,或者能依靠外物,比如機甲什麼的,堪比大能修士?”
牧然歪了歪頭:“鐘兄,在下有些聽不懂。”
牧然如實回答,不過這個問題他也思考了一番。
雖說他聽不懂什麼炮,什麼機甲之類的話,不過得到的結果卻是凡俗人並不是沒有鼻尖修士的可能!
生命的力量是偉大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代代經驗,知識相傳之下,終有一天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偉力吧?
“嗤。”
這時,牧然腦海中響起血涯的冷笑。
而鐘神秀似乎也得知了什麼似的,臉上頗有遺憾之色。
“小子,你可知何為凡俗,何為修士?凡俗和修士之間的區彆又在哪兒?又為何,修士之間有所謂的鐵律,不可對凡俗動手?”
牧然心中呢喃道:“凡俗人需經生老病死,而修士不必,修士掌控著凡俗人視為仙神的力量,而修士又多數是從凡俗中而出,故而修真鐵律,修士不得屠戮凡俗。”
“你隻說對了一點。”
血涯盤坐著,邪妄的臉上滿是一種冰冷且癲狂的笑容。
“其根本,隻有兩個字,便是——掌控。”
“掌控?”
“對,就是掌控!”
血涯起身:“凡俗為修士提供新鮮血液之處,修士一般自然不會屠戮凡俗。但如果凡俗要脫離掌控,那便會迎來滅頂之災,名曰肅清。”
“這…”
“小子,你莫要感覺驚訝。”
血涯抬頭,那邪妄的目光似乎穿的透神魔空間,似乎直勾勾的帶著挑釁眼神看著外界這片蒼天。
“若說凡俗如此,那修士又何嘗不是被什麼東西掌控著呢?若是有朝一日,修到那種存在都忌憚的時候,修士…是不是也會消失呢。”
牧然沉默了。
這些東西…他甚至從來沒去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