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水,雨滴不大但卻很稠密,密密麻麻猶如珠簾一般。
臨近海岸處的地方,潮氣濕重,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水,海麵上起了一層濃霧,能見度不過二十丈左右。
這海霧一起,即便相隔隻有二十丈。便彼此互相看不見了。
二十多艘巨大的龜甲口,已經橫亙在黃河的入海口之中,他們要是再繼續向前的話,直接就可以進入到黃河之內。
為首的帥船上,佇立著一個身高接近八尺,濃眉大眼,相貌弘毅的中年將領,但眉角之上,似乎有濃濃的憂愁怎麼也化解不開。
“李君,難道李君不看好我軍這一戰!”黑田孝高以一嘴非常憋腳的中文道。雖然已經好多年了,這種語言也學了這麼多年,但依舊沒有學到精髓,一說話就暴露了他是異鄉人的事實。
越靠近大漢,李舜臣這臉色就越發不好看,這船上,幾乎所有的將領都看出來了。
所謂術業有專攻,李世民雖然是一個馬上皇帝,但不代表真的就樣樣精通。至少,在水戰這方麵,他確實不見得擅長到哪裡。
這一戰,是李世民少有的沒有禦駕親征的一戰,而是全權交給了水軍主將李舜臣。
在水戰這方麵,在整個李唐之中,李舜臣確實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而李唐水師,在天下之中都是有數的。
以李唐那地理環境,自然不愁訓練不了水師。而且,李唐的戰船也是當時一流的存在。龜甲船在當今天下各支水師力量的戰場之中,他們的戰船是絕對可以占據優勢的。
李舜臣雖然也姓李,但卻不是李世民那個李。
李世民就算是植入的身份之中,也是出身高句麗,但是,李舜臣卻是高麗出身。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而這一次出征的隊伍中,除了李舜臣這一位水戰名將之外,還有九鬼嘉隆這一位水戰名將作為他的副手。
這兩位,在各大諸侯當年聯合進攻倭國的時候,強強聯合之下,再仗著龜甲船確實厲害,令得韓世忠、劉仁軌、朱天蓬等人都頭疼無比。
這兩人在水上的本事,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而黑田孝高、竹中重治這兩人,則是李世民派給李舜臣的左右軍師。
倭國滅亡之後,李世民是收攏倭人最多的一個。
豐臣秀吉的成功可說是占儘了天時地利與人和,從一個小小的足輕,最終成為了統一日本戰國的關白,在他身邊聚集了很多比較厲害的武將謀臣,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豐臣兩兵衛”的黑田孝高和竹中重治。
黑田孝高又名黑田如水,16歲初陣,因為出色的幼年教育受到了小寺政職的賞識,被招為近習,不久之後,年僅22歲的黑田孝高就成為了小寺家家老。
之後他受到了豐臣秀吉的賞識,出色的軍事才能得到了發揮,一生征戰無數,同時他的外交能力也尤為出色,可以說豐臣秀吉一生中著名的戰役都有他的身影,包括了英賀浦之戰、水淹備中高鬆城、中國大折返、四國征伐、九州征伐、小田原籠城戰、北九州製霸等等。
竹中重治自幼便飽讀詩書,在十九歲時繼承家督之後,為了勸諫國主齋藤龍興,他僅僅率領17個人便取得了稻葉山城,爾後又將城池歸還於國主,因此名聲大噪。
在擊敗織田信長之後,被豐臣秀吉賞識加入他的麾下,當織田信長討伐敵人時遭到了盟友背叛,豐臣秀吉在竹中重治的建議下,請命留下來作為殿軍,在手下的兵力所剩無幾的情況下,通過多重計謀最終大破敵軍從容離開。最終豐臣秀吉一舉成名,成為織田信長的“五大將”,而在這背後的出謀劃策的人,正是竹中重治。
“非也!”
“此戰,我軍怎可不勝?”李舜臣搖了搖頭道,他顯然並沒有將這一戰放在心上,他真正所擔憂的也並非是這一戰。
如今,北方的水師除了秦政的水師之外,全部都已經掉到了南方戰場,不管是晉軍的黃河水師,又或者是劉備的水師。
甚至,就算是竇建德的那一小部分水師力量,這個時候都不在黃河。
就算是唯一有可能造成威脅的幽州,他們甚至都有一定的防備。
更彆說,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分析過了,就以他們這一次的出兵目標來看,其他地方勢力根本就沒那個可能插手。也不是說完全沒有概率,但那個概率確實小的可憐。
而被他們當成目標的那個地方,這個時候正是最空虛的時候,完全任他們予取予奪。
“黑田先生,此曾可曾想過,這堂堂一方諸侯,竟然是那晉帝早年就已經布下的暗子?”李舜臣苦笑了一聲道。
“確實,誰又能夠想到呢?”
“如今想來,果真是不寒而栗!”黑田孝高歎了一口氣道。
這可是他們倭國滅亡的直接凶手,他們這些倭國遺民,哪一個午夜夢回之間,沒有曾經夢到過倭國的那些慘劇?
但是,敵人如此強大,他們不管是報仇,或者是複國,這條道路依舊遙遠無比。
“是啊,不寒而栗!”
“我軍就算是打贏了這一仗,若未來有朝一日,這些漢人諸侯儘皆滅亡,我悠悠大唐又該何去何從?”李舜臣望著越來越近的黃河,但他的眼神卻越發迷茫了起來。
這一點,才是真正令他迷茫且擔憂的!
而至於他們眼下的這一戰,根本就不值得他為此擔憂。
況且,他們眼下的這一戰,所為的也從來都隻是劫掠,而並非是占領。
以現在這個時代的生產力,隔著海洋占領終究還是力所不殆,就算是能夠打下來,但也隻是一塊純粹的飛地,根本就無法建立起有效的統治,最後的結局也隻是得不償失。
僅僅隻是為了掠劫,而並非是為了占領而打這一仗,這可以讓他們的戰術更加靈活,這一戰自然也就更加容易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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