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匹夫,你等著!!”曹仁一咬牙,作勢便要衝去,在他身後諸將無不變色,正欲勸時。曹仁忽然一拔馬,卻是跑到大軍軍陣的後麵去找他們這一路的軍師蘇哲去了。
“將軍,眼下城門已經打開了。不過有曹子孝也是中原名將,就怕那廝不肯中計。”孫履真雙眸一眯,凝聲答道。
在打曹家人這方麵上,孫家人是絕對是非常積極且主動的。
“沒關係,曹子孝雖然號稱沉穩剛毅,然曹孟德便是此人最大的軟肋,就算這一次不中計,日後終有中計的那個時候!”田穰萓笑了笑道。
與此同時,等到曹仁來到後軍,都沒有讓他主動詢問,蘇哲便已麵色淡漠,張口便道:“這是計,城裡必有伏兵。”
“果然如此!”曹仁一聽,不由雙眸一瞪,麵上不禁露出幾分憋屈的忿色。
就在這時,城上敵兵忽然齊聲大罵,說曹仁是無膽鼠輩,狗娘養的畜生,縱是打開城門,也不敢來犯。
如果僅僅隻是如此的話,那曹仁還不會有什麼。就算是他已經麵帶怒色,但也不至於因此而衝動了起來。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激將了的話,曹仁也就枉為名將了。
可不多時,那叫罵聲就已經轉移了目標,風頭直指已經過去的曹操。到了這個時候,不隻是一個曹仁,包括曹克讓等人在內的很多將領都激動了起來。
曹仁聽了,頓是麵色連變,咬牙切齒,隨著呼聲愈高,麵色就愈是難看,怒聲喝道:“田家狗賊實在欺人太甚也!!”
曹仁此言一出,不少將士紛紛呼應,都是滿臉憤慨之色,各個都要拚命。
“子孝,士可殺不可辱,我等和他拚了!!”
“沒錯,將軍若覺得裡麵真有伏兵,我等願為敢死隊,將軍在後接應就是!!”
“說得對!!我軍足有四萬之眾,這城內就算真有埋伏,恐怕也是不多,真是要廝殺起來,誰勝誰負,也還是未知之數!!!”
曹克讓、曹變蛟、呂虔等人紛紛麵帶怒色的叫囂了起來,隨著這幾聲喝聲驟起,曹仁眼中不禁露出幾分蠢蠢欲動的神采。
“軍師,曹公亦是汝之舊主,今日這些狗賊如此辱罵曹公,軍師安可在此安坐!”呂虔痛心疾首道。
聽到這話之後,蘇哲差點沒忍住翻起一個白眼。
他和蕭輝那是中原大戰的時候才抓住機會一波起來的,在此之前,他們在曹操勢力之中算什麼大人物?
他又不像這些曹家人一樣,是曹操的族親,也不像呂虔這樣,曹操對他有知遇之恩。就算是之後他和蕭輝在中原大戰的時候被曹操提拔了起來,可那也是曹仁不頂事,他們力挽狂瀾才有的結果。
他們憑本事才拿來的東西,算不上什麼所謂的知遇之恩。
因此,一不是宗親,二無恩情的情況之下,蘇哲對於曹操還真沒那麼多的感覺。田穰苴這一招可以刺激的了其他人,但卻刺激不了他。
當然,波才和那些原晉軍將領,這個時候也壓根兒就當沒聽到一樣,趙匡胤的人在那裡破口大罵曹操,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隻是,呂虔都已經這麼說了,蘇哲不禁在心中暗歎了一口起,道:“城內至少有萬餘兵力,雖不可能全部用於埋伏,可我軍冒險闖入,先遭伏擊,士氣必挫,之後就算有源源不絕的援兵接應,恐怕就算贏了,也是慘敗,死傷無數。”
“各位將軍如今也隻有郟縣這一淺薄功勞,如若在此損兵折將,陛下定然不喜……”
蘇哲雖然沒有直接說的那麼明白,但也已經告訴了這些人,他們要是真的執意要打,而且一旦玩脫了的話,這就是變相拿他們曹家人,日後在晉軍之中的前途開玩笑。
你們這麼一大群人,咋咋呼呼的,為了舊主去報仇,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李翔作為一代雄主心眼不可能小到這種程度!
隻是,你們自己去報仇也就算了,但卻讓晉軍的兵馬折損上一大堆,這李翔知道了之後,這心裡頭能舒服嗎?
蘇哲此言一出,眾人臉色連變。這時,卻是罵聲愈高,諸將無不忿怒,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被挑動了起來。
“軍師,那如今該怎般是好!?”曹仁一張黑臉扭曲得愈加猙獰陰沉,咬牙問道。
“安撫眾怒,徐徐撤軍,明日再戰。因一時之氣,而失大局,乃匹夫所為。”蘇哲頗有深意地看了曹仁一眼。
眾將心已不穩,真要開打,這些莽漢遲早壓不住火而中計!
曹仁雖是萬般不忿,甚至心裡因此有些怪責蘇哲的謹慎、冷靜。但是,名將和那些莽夫最大的不同就是,同樣是受到情緒的影響,但至少那些名將還保持著一絲清醒,讓他們不至於真的衝動起來。這麼一絲清醒,很有可能就會在關鍵的時候讓他們意識到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因此,曹仁最終還是壓製住怒火,大聲喝下撤軍後,拔馬就走,絲毫不理會依舊還在叫囂的趙匡胤兵馬。
“高計啊,高計。你要用的到底是請君入甕之計,還是離間計呢?”對於曹仁的表現,蘇哲卻也毫不驚異,大將之才,就算是被勾引起了怒氣,但也絕不至於真的就這麼容易怒而興兵,這下眼神聚光,幽幽地望向了城頭之上,一邊沉思,一邊呐呐而道。
與此同時,孫履真眼見曹仁大軍撤走,不由大喜,向旁邊的田穰苴笑道:“哈哈哈,這曹家之人果然是鼠輩,一個個就像縮頭烏龜一樣。你還彆說,這曹家匹夫還真能忍,若是換了我倒也不知忍不忍得住。”
不過,孫履真雖然在這裡譏諷於曹仁,可對於曹仁最終沒有上當,還是有些遺憾。
還是那句話,對於曹家的人,孫家的人絕對不會手軟。
隻不過,孫履真想的和田穰苴想的完全就不在一回事,他今日設下此計,固然是因為城中兵力不足,想要拖延時間。
但是,對於實現這個目的,他有著必然的把握。他設下此計,真正的目的,還是在實現這個目的的同時,那背後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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