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宅邸大門打開時,趙洵看到的是一個麵容枯槁的老嫗。
她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身上打了許多補丁。
看年歲這老嫗應該有六七十歲了,臉上布滿了皺紋。
她看到趙洵之後拚命的磕頭,哭訴道:“欽差大人,請為老身做主啊。老身活不下去了啊,老身有冤屈啊,欽差大人為老身申冤啊!”
趙洵連忙道:“老人家快起來,有什麼冤屈可以跟本官。”
趙洵這人最見不得百姓受委屈,見老嫗如此他直是心痛如絞。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大家都多一點愛,世界就會變得溫暖許多。
這絕不是毒雞湯,而是趙洵有感而悟。
這是聖人的教誨,趙洵不敢忘記。
那老嫗顫顫巍巍的起身,泣不成聲道:“欽差大人啊,老身兒子劉能在韓州城北的采石場做工,平日裡是幾日回來一次,給老身買一些肉菜。但最近他一直沒有回家,老身擔心他的安危便打算去采石場瞧瞧。”
到這裡老嫗更咽住了,連話都不出來。
趙洵安慰道:“老人家您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不要著急慢慢。”
那老嫗顯然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一個好官,強行壓製自己悲傷的情緒,更咽道:“到了采石場老身才知道我兒已經死了。他們我兒是上吊死的,可我自己的兒子什麼樣我自己清楚。我兒子性子很好,怎麼可能自殺呢?老身不服,便去報官。可誰知官老爺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打了老身一頓板子。老身這身子骨本就不好,被這麼一通打便落下了腿疾,現在走路都拖拉著。韓州城的官老爺不為老身做主,老身本想著一頭撞死,可一想到我兒含冤而死便不甘心。正巧得知欽差大人路過韓州,老身就想來碰碰運氣。”
趙洵聞言大怒。
這個梁刺史看起來人五人六,人模狗樣的,不曾想竟然如此不做人子。
要是老嫗的屬實,那這梁刺史當真該殺。
“不必害怕,本欽差替你做主。”
如今趙洵很想要當麵質問一下梁刺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堂堂一地父母官,竟然連為民做主都做不到嗎?
…
…
刺史衙門,後院書房。
梁文年端著一杯熱茶細細品著。
品茶講究的是一個慢。
品的越慢越有味道。
梁刺史麵前是一整套茶具,他不疾不徐的操持著各式茶具,樂此不疲。
對他來享受生活十分重要,如果忙忙碌碌的生活就一點趣味沒有了。
至於衙門的公務大可以推開不辦,到了必須得辦的時候再著手去做。
“東翁,大事不好了。”
便在梁刺史沉醉茶道之中時,忽的聽到一聲呼喊。
他側目去瞧,隻見幕僚王璉匆匆忙忙來到書房,拱手稟報道:“東翁,欽差大人來了!”
聽到這裡,梁刺史口中的熱茶差點噴了出來。
“什麼,欽差大人不是剛剛住下嗎,怎麼會來衙門。”
梁刺史心道這欽差工作熱情也太大吧,一點也不肯停歇的樣子啊。
不對啊,他慌什麼,怕什麼。
欽差大人是要去江南道的,隻是路過韓州在此暫住罷了。
肯定是有彆的事情需要梁刺史處理。
“欽差大人現在何處?”
“二堂。”
“二堂…”
聽到這梁刺史心中一涼。
二堂算是前衙,欽差大人停在了二堂證明是公事。
梁刺史不敢耽擱,連忙朝前衙走去。
方才他還不疾不徐,此刻已經變得風風火火。
“東翁,欽差大人這是來者不善啊,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幕僚王璉一邊跟在後麵追一邊提醒道。
梁刺史此刻哪裡顧得了這些,欽差權力極大,對四品以下官員甚至可以先斬後奏。
這誰頂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