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計策,也解決了韓信不小的麻煩。
以他手中的這點力量,如果再來幾場之前那樣的血戰的話,不說能不能打得贏,就算打贏了,他手底下也不剩多少人了。
真要是將手中的力量都耗光的話,就算是將河北道拿下來,也沒有實際的意義。拿下來卻守不住,還不如乾脆不將它拿下來。
而姚廣孝這個時候提出了這樣的建議,正好點在了韓信最關心的一個點上。
但是,韓信接下來的那一套做法,卻讓姚廣孝深刻地認識了一下韓信。
韓信竟然直接派出人手利誘河北道眾多官員將領,這一舉措,讓姚廣孝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了。
韓信來王羽這邊的時間並不長,姚廣孝也沒有和韓信打過太多的交道。但是,從有限的幾次交談之中,姚廣孝就已經發現韓信缺乏一些應有的政治嗅覺。
隻是,這一回,卻更加讓姚廣孝明白了韓信這已經不是缺乏一些應有的政治嗅覺怎麼簡單了,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政治小白了。
他們到底也是王羽手底下的人,雖然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說法,可是,用官位來利誘敵人明顯已經超過了這個範疇了。
論及到官位,他們至少也得征得他們老大的同意才行。如果上頭的boss不答應的話,他們怎麼可能用官位來做些手腳。.
甚至,有關於這方麵的問題,光是他們的boss王羽點頭還不夠,至少也得在象征性地問一問皇甫明澤的意見。
隻有皇甫明澤,才有資格決定是否可以講什麼官位來賜給什麼樣的人。
可是韓信呢,這麼重要的事情,既不和自己的老大打聲招呼,也不等他的老大知道之後再和皇甫明澤商量這件事情,而是自己就大張旗鼓地操辦了起來。
這,已經是取死之道了!!!
無奈之下,也隻能由姚廣孝主要向王羽稟報這一件事情了。如果這件事連王羽都不知道,他們私底下就算是做成功了,到最後也隻是一個有過無功的下場。
但是,姚廣孝與韓信不知道的是,沉寂多時的管仲與李存孝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一動起來,就給了姚廣孝與韓信一記助攻,直接幫了他們一個天大的忙。
………………………
河北道。
鄴城。
街市之上,行人如織。
忙碌了一年的農夫,在秋糧入庫之後,終於有了時間,也有了閒錢到集市上轉一轉,采買一些過冬用到的東西。
而且,農夫從春忙到秋,也就隻有冬天這一段時間能夠歇一歇,自然是要走街串巷,相互之間走一走親戚了。走親戚這一項現代人略有幾分無感的活動,可放在古代人之中,那就喜歡的不得了了。
鄴城這一番熱鬨的景象,仿佛集明城的戰敗對於這裡根本就沒什麼影響。
李玄衣、北冥清流、秦歌,並排走在鄴城的街道上,雖然是三個男人,但三個濁世佳公子,卻讓他們賺足了回頭率。
北冥清流倒是豪氣,在這一路上,但凡秦歌在哪些東西上駐足的時間超過了三秒,那就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買買買。
北冥清流從來都不缺那麼一點小錢,北冥家更加不會缺這麼點小錢了,若是能夠博得佳人歡心,讓他出十倍,百倍也沒有什麼問題?
而秦歌,她並不是彆人,正是慈航靜齋的師妃暄,秦歌,也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化名而已,甚至她現在就是一副女扮男裝的樣子。
雖然沒有證據慈航靜齋已經倒向了王羽,但是,僅是刀城之中慈航靜齋相助王羽的事情被朝廷得知之後,慈航靜齋就已經被迫轉入了暗中。
幾個主要的人物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其他的那些普通的弟子也各自分散到了四麵八方。
那些普通的弟子人數眾多,就算是隱藏的再好,也終究會有出現紕漏的時候,不可能完全瞞得過南北衙的耳目。
但是,對於這些最普通的弟子,南北衙也隻是隨便殺上幾個意思意思,沒必要揪著這些最普通的弟子不放,這些人殺再多,也解決不了實質性的問題。
慈航靜齋之中最關鍵的,還是梵清惠、碧秀心、師妃暄等少數最為關鍵的人物。這幾個人物不抓捕歸案,慈航靜齋就不可能真正的傷筋動骨。
隻是,偏偏是這幾個人可不是那麼好抓的,慈航靜齋至少在“人脈”這一方麵上,她們的能力是排在的當世前列的。
就比如說師妃暄,有李玄衣、北冥清流這兩個二代在,根本就不用躲躲藏藏,甚至直接換了個身份就敢出來逛大街了。
在北冥清流不停買買買的時候,李玄衣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角,似乎被人輕輕的抓住。
他低頭一看,看到的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和一雙乾巴巴、黑乎乎的小手,以及兩隻亮晶晶的眸子。
“公子們行行好,把我買了吧……”
察覺到了旁邊的動靜,北冥清流饒有興趣地轉過了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見對方大約隻有五六歲的年紀,不禁眉頭緊皺。
他的第一個想法,自然是遇到了類似於仙人跳之類的事情。雖然,這個時代似乎是還沒有仙人跳這個詞彙。
他們買了小孩,然後小男孩的家人跑出來,說他們是拐賣兒童之類的歹人……
要麼,就是小男孩夥同他人,作為潛伏在宅院中的內應,趁人不備的時候打開院門,引賊入室。
不知不覺,這個閒得蛋疼的二世祖都不知道自己想到哪裡去了……
倒是李玄衣將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小孩的身上,低頭開口問道:“你姓甚名誰?家住哪裡?你父母呢?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周圍看熱鬨的一群人,見到一個貴公子在一本正經地詢問著另一個小孩,頓時爆發出了一連串的哄笑聲。
莫說是在這幾年亂世之下,就算是在盛世時期,活不下去的也大有人在。而在這亂世之中,自賣自身的事情他們更是見的多了,甚至都已經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