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鬆的臉上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此行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
“走,有關行修的【落星神劍】護身,此行定然能安然無恙了。”
他重新喚出渡塵舟,喜不自勝道。
回想著剛剛院中二人的對話,李凡若有所思道:“如今地方的反抗浪潮已經嚴重至此?”
“都需要你去請保護傘了?”
皇甫鬆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此偏僻之地,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若是鬨起來,真把我們兩捆了,朝燼寂流火灰燼中一扔,說發生了意外。”
“我們又能如何?”
“有關行修的落星神劍在,就不一樣了。”
皇甫鬆臉上頗為自得道:“彆看他如今隻有化神修為。但是從合道境界跌落的化神境,可比尋常的化神修士要厲害太多。”
“最起碼,在這沒有合道仙尊坐鎮的蘭林州。關行修這柄飛劍,就能鎮壓一切不服。”
胖子又將那柄金色小劍取出,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
李凡盯著落星神劍看了看,隱隱可從其中感受到一股豪氣衝天的銳氣。
又回想起剛剛見到的那副懶散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一代合道,就是因為沒有看清形勢,竟然淪落至此。”
隨後又想起關行修的話,忍不住問道。
“剛剛關前輩說老領導逝去,可是極成仙尊隕落了?”
“不錯。就在不久前吧。”
“他老人家最終還是和那株柳樹一起,靜悄悄的死在了自己的天極院中。”
李凡眼前不禁浮現出極成仙尊那張蒼老的麵龐。
“若沒有【還真】,恐怕不久之後,我就會同他一樣,隻能在惶恐中等待死亡降臨吧。”
“合道修為又如何,不證長生,終是虛妄。”
似是被老牌合道強者隕落帶來的感觸打開了話匣子,皇甫鬆收起落星神劍,萬分感慨道:“或許關行修的心灰意冷,也跟此事有關。”
“以極成仙尊掌控萬仙盟衛戍院五百載的底蘊,仍然無望長生。可見逆天地之理究竟有多難。”
“關行修被削去修為,想要重新從化神修起,更是難上加難。”
“要知道,想要再度合道的話,必須要以跟之前相近的天地之魄為憑。”
“天地之魄本就難得一見,再對性質有要求的話,更是幾乎不可能了。”
……
在和皇甫鬆的閒聊中,渡塵舟達到了鎖靈陣中央核心區域,既定的安置天玄陣樞的位置。
目前陣法還未完全建造完畢,尚需等待些許時日。
除了同時寰宇彆院學員的陣法師外,其餘修士對於皇甫鬆和李凡的到來,並不怎友善。
起碼看上去是這樣。
不過在皇甫鬆放出落星神劍後,這些修士也不得不收斂起來。
與此同時,石臨州,靠近昔日的從雲海、如今的叢雲淵處。
張浩波看著不遠處的無儘虛空,麵露悲戚之色。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但他仍然有點無法接受。
他曾經的家鄉,那片蔚藍而又充滿生命氣息的海洋。
再度相見時,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浩波,節哀。”蕭恒走過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偌大的叢雲海,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張浩波不禁再度問道。
蕭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當初頭骨前輩突然提醒,叢雲海可能會有大難降臨。於是你們前往九山州後不久,我也遠遁離開了叢雲海。”
“葉飛鵬卻似乎知道什麼,執意不肯跟我走。”
“我原以為他會瞞著我另有際遇,誰曾想自那之後,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想來如今他應該早已不在人世了。”
“早知如此,我當初應該再勸勸他的。”蕭恒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沉默許久後,他又繼續說道。
“這些年,我曾經試圖打探叢雲海發生的變故。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僅僅過去不到一年,大部分修士對於叢雲海,就幾乎沒有一點印象了。”
“仿佛這片區域,就從來不存在一般。”
“甚至我現在,也隻有親眼看著眼前這片深淵,才會回憶起叢雲海的存在。”
張浩波道:“我也是如此。在九山州近十年,竟然一刻都沒有叢雲海的回憶。”
“也隻是回來找你們之後,目睹叢雲淵,過往的記憶才如潮水般湧現。”
他頓了頓,小聲道:“這應該就是長生天尊的影響了。”
蕭恒也微微點頭:“或許不久之後,我們腦海中的這段記憶,也會和昔日的叢雲海一般,徹底消失不見吧。”
二人相顧無言。
深淵邊一片寂靜。
不多時,被不遠處傳來的轟隆聲打斷。
二人回頭望去,發現卻是蘇小妹和蘇長玉又在切磋了。
“哥,小心了!”
蘇小妹朝著蘇長玉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刹那之後,數十道服飾各異的身影同時出現,將蘇長玉包圍其中。
這些身影手持不同的武器,卻沒有麵龐。
每張空白的臉上,都隻有各異的血紅色符號流轉。
“看看這招,伱擋不擋得住!”
這些無麵血臉異口同聲,用各自怪異的聲調桀桀笑道。
身影手中的武器,發出絲絲血芒。
無數道血色爆發,伴隨著聲音一起,就要轟擊到蘇長玉身上。
蘇長玉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正是閉著雙眼。
那一束束血光靠近他的刹那,他伸出的右手,泛出瑩潤的白光。
以極高的速度運動,頃刻間,產生了千手同現的景象。
每一隻手的幻影,都將襲來的血光握住。
隨後同時用力。
刹那之後,血色光華便被逆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