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時光飛逝,轉眼已是三月中旬。
正是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的時節。
城外一些河段上的堅冰都開始融化了,不少憋了一冬天的釣魚佬當即就拿上家夥什,顛顛的跑去還飄著浮冰的水麵上過癮,哪怕根本釣不到幾條魚,也是樂此不疲。
而因為弄死了一隻媳婦心愛的畫眉鳥被延長了刑期的楚恒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平日裡靠著找人喝喝酒,下下棋,或者審審稿子來打發下時間。
這日上午九點鐘,萬裡無雲,清風不燥,陽光正暖。
跟家閒著沒事的楚恒推著一架嬰兒床從家裡出來,準備帶著虎妞跟楚哲成曬曬太陽,遛遛彎。
他這車是找隔壁街一位木匠做的,參照的以前的老樣式,做了些許改動。
整個車身用紅酸枝打造,兩個嬰兒座,四周有圍欄,軲轆是膠皮的。
為此還花了兩塊錢工費。
“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擺開八仙桌……”
楚恒推著車從板廠胡同出發,甚少出門的楚哲成跟虎妞一前一後的坐在兩個座位上,瞪大眼打量著四周,看什麼都好奇,一副很沒見識的樣子。
擱在嬰兒床底層隔板上的收音機咿咿呀呀的唱著樣板戲,地麵上不少野花野草爭相露出了頭,街邊的國槐跟細柳也已經泛起綠意,不少鳥雀在枝頭蹦蹦跳跳。
可謂是春色滿城。
“那呢,那呢!”
“瞄準點,彆讓它跑了!”
幾個熊孩子拿著彈弓站在樹下,瞄著樹上的麻雀打的不亦樂乎。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四害的環節,麻雀也是四害之一,各街道、單位、學校都讓上交一些,而家長們又因上班沒什麼時間,隻能把任務交給自家孩子,可把這些小家夥忙得夠嗆。
“嗨,往哪打呢,瞄準點啊,來來來,給我!”
楚恒帶著孩子在一邊看了會兒熱鬨,見幾個熊孩子半天打不下一隻麻雀,一時有些忍不住了,上前搶下一個彈弓,三下五除二的打了倆麻雀下來,然後就在熊孩子們崇拜的目光是施施然的推著車離去,不留聲與名。
他從板廠胡同出來,沿著雨兒胡同來到前海東沿,一直行到後海北沿,然後站在邊上看著幾個釣魚佬在還有著不少浮冰的水麵上釣了會魚,就推著車往回走。
“哎!我也是真欠,沒事擺弄她那些鳥乾什麼呢!”
看人家釣魚眼饞的不得了的楚恒一路唉聲歎氣,後悔不迭的回到家,待吃過午飯後就鑽進了臥室,準備午睡一會。
“咚咚咚!“
不成想,他剛睡沒幾分鐘,院門就被敲響了,沒多久楊桂芝敲開了臥室房門,對他說道“恒子,剛老文頭過來,說你們單位的丁安泰來電話,讓您過去一趟,有要緊事。”
“知道了。”
楚恒一聽,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匆匆從家裡出來,驅車趕往糧管所。
要知道,自打他將手中權利下放後,糧管所那邊可是輕易不會找他的,隻要找了就是他們解決大事,就如上次跟衛生局的老流氓孫殿傑孫老頭乾架那般,連楚建設都解決不了,非他出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