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到冰城有一千多公裡,後世坐飛機的話兩個小時左右,當下的飛機航速慢一些,不過也就三個多小時的樣子。
可就是這麼點時間,對於離家兩年之久,已經歸心似箭的大表姐來說都顯得異常漫長。
從飛機起飛開始,她就一直在往窗外張望,恨不得立即就能看見那座生她養她的城市,不過在內心裡激動地同時,她此刻還有點莫名的忐忑。
尤其是看到緊張的坐在她身邊的樊火生時,那股忐忑就越發的嚴重。
就很怪!
異樣的感覺讓大表姐很是煩躁,她收回盯著窗外的目光,轉頭看向樊火生,情緒愈發的不穩定了,當即蹙著眉道“你去跟我妹夫換一下,我有點事跟他說。”
“成。”
剛剛還在偷偷欣賞段鳳春的樊火生頗為不舍的站起身,找到正拿著一瓶飛機上免費送的茅台滋溜溜喝著的楚恒,道“楚哥,鳳春兒說讓你跟我換下位置,她有事找你。”
“找我?”楚恒疑惑站起身,讓樊火生坐在他的位置上,拎著剛喝了二兩的酒瓶跟一袋傻柱做的五香花生米向後走去。
很快他來到大表姐的位置旁坐下,側頭笑問“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看樊火生心煩,讓你跟他換一下。”大表姐伸手抓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扭頭看向窗外。
“為什麼心煩?”楚恒挑挑眉。
“不想說,來,咱倆喝點。”大表姐卻緘口不言,轉頭招手跟空姐要了個酒盅,與楚恒對飲起來。
楚恒望著心事重重的段鳳春,若有所思的喝著酒,麵上似笑非笑。
這神情他可太熟悉了。
想當初他送生病的倪映紅回家的時候,那妮子就這個模樣。
怕家裡人不喜歡他。
不過楚恒也沒點破大表姐,樂嗬嗬的喝著酒,沒一會倆人就把一瓶茅台瓜分掉了,而後也沒再要,各自借著酒勁兒在座位上打起了盹兒。
倆人迷迷糊糊的睡了不到倆鐘頭,飛機終於抵達目的地,冰城馬家溝機場。
這個機場是三幾年小鬼子用跑馬場改的,位於香坊跟南崗區中間,中山路南端,一直用到79年才關閉,將地址遷到了太平機場。
當楚恒一行四人從飛機上下來,頓時一股徹骨的寒冷撲麵而來,穿的較少的樊火生瞬間一個哆嗦,不僅凍得臉皮發麻,還感覺身上的衣服好似成了擺設,一股股涼氣透過衣服鑽入身體,轉眼間整個人就從裡涼到外,冷的骨頭縫都在打顫。
“可算是到了。”
身上裹著厚厚棉衣的大表姐毫無所覺一般,她眯著眼陶醉的深吸了口空氣中那熟悉的寒冷味道,瞬間精神百倍。
“謔,這天真能凍死人啊!”身上穿了毛衣,棉襖棉褲,中山裝外套以及呢子大衣的楚恒這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即就趕緊招呼著其他人小跑進了不遠處的一棟僅有兩層的米黃色航站樓。
幾人進去又等了一小會兒,就拿到了各自的行李。
樊火生這時候也不說自己抗凍了,拿到行李的第一時間就趕緊換了棉鞋,又把楚恒的將校呢套在了身上。
大表姐瞅著還是凍得哆哆嗦嗦的他,遲疑了下後,一臉嫌棄的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遞過去“讓你多穿點你特麼不聽勸,這回知道厲害了?趕緊戴上,小心等會出去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