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他做了一個怪夢。
他一會回到現代,天天飛機、遊艇、嫩模,一會又跑到六十年代,每日吃糠咽菜,屁股後麵綴著秦寡婦一大家子。
楚恒頓時被嚇醒了。
他揉了揉隱隱發脹的腦袋,摸黑打開電燈,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早上五點。
“喝酒誤事啊。”他深深歎了口氣,起床穿上衣服,昨夜他睡得急,忘了給爐子封火,此刻屋內跟冰窖似的,溫水自然也不會有了。
楚恒從水缸裡舀了些帶著冰碴的冷水,胡亂的洗了把臉,早飯都沒做,便騎上自行車匆匆出門。
按照原本的打算,他是想著四點鐘起來去德勝門的,那裡有一個鴿子市,經常會有周邊的農村人跑來賣一些家裡舍不得用的東西,一般都是五點鐘開市,七點鐘左右就離開,這之後也會有人賣東西,不過沒有七點鐘之前那麼豐富。
楚恒一路緊趕慢趕,蹬了差不多半小時才到地方。
此時,天色剛剛放亮,隱約中能見到市場裡有人影在晃動,有人提著馬燈,有人拿著手電,影影綽綽的在星羅棋布的市場了穿行著。
宛若百鬼夜行。
楚恒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自行車收進空間倉庫,拿出一條圍巾圍住臉,僅僅露出一雙明亮黝黑的眼睛,便打著手電走入市場。
還沒等他走到第一個攤位,就有一個同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男子迎了上來,小聲詢問道:“同誌,要票麼?”
楚恒打量了他一眼,也壓低聲音問道:“您這都什麼票?多少錢?”
“什麼票都有,您想要什麼?”男人自信道。
“糧票,肉票。”楚恒隨意說了兩種。
“粗糧票兩毛,細糧票三毛,肉票八毛,您要多少?”男人問。
“太貴。”楚恒搖搖頭,越過男人走向不遠處的一個攤位。
男人也沒留,他手上的票不愁賣,嫌貴你就找便宜的去吧。
楚恒幾步來到那個攤位前,攤主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皮膚黝黑,頭發斑白,身上穿著件花襖子,密密麻麻的打滿了補丁,有些地方還有窟窿,細看的話能見到裡麵的草葉子。
她賣的東西很單一,隻有一筐雞蛋跟兩隻瘦巴巴的大公雞。
“怎麼賣?”楚恒蹲下身子,摸了摸發蔫的大公雞。
“雞蛋一毛一,公雞一塊二。”老婦人哆哆嗦嗦的將手攏在袖子裡,嘴唇凍得發白。
楚恒點點頭,沒有急著買,起身繼續往裡走。
不一會他便將整個市場轉了一圈。
這市場裡賣的東西很雜,雞魚肉蛋,米麵糧油都有,甚至有人賣舊衣服、舊鞋,他還見到有幾個人賣鬆子、栗子之類的山貨。
了解了行情後,楚恒也終於出手了。
他找到之前見到的老婦人,買下了她手裡的三十個雞蛋跟兩隻公雞,花了他五塊七,又在彆的攤位買了一斤豬肉,因為肥肉都被挑走,剩的都是瘦的,攤主賣的很便宜,隻要了一塊錢。
帶著買來的東西,楚恒匆匆離開了市場,找了個沒人的角落,一頭紮進了倉庫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