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遠住的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四合院。
臥磚到頂,起脊瓦房,單各類屋子加一塊就有二十多間,鋪磚墁甬道,連接各處房門。
院子中間有一道院牆將整座院子分為內外院,外院的庭院中間有一個金魚池,裡麵的池水已經冰封,宛若一張剔透的鏡麵,池子旁邊栽種了幾顆梨樹,葉子早已凋零,光禿禿的繁茂枝丫透著一種另類的淒美。
楚恒滿眼羨慕的跟著那老頭穿過月亮門來到後院,徑直的進入中間的寬敞正房。
屋裡有火炕,一名姿態雍容的小腳老婦人正盤坐在炕上納鞋底,姓郭,是那老頭的媳婦,名字不知道,老頭沒給介紹。
婦人旁邊還有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奶孩子。
也不避人,見楚恒進來了,僅是客氣的抬頭招呼了一聲,就接著忙活。
楚恒看了眼老頭媳婦的三寸小腳,又不受控製的瞥了眼那個年輕女人懷裡的孩子。
這娃娃長的,可真是白淨,個頭也還不小。
跟老頭媳婦客套了幾句後,楚恒就被那老頭拉著走進從房間東麵牆壁上後鑿出來的小門去了隔壁的書房。
謔!
進來他就收不回眼了。
老頭這書房可不小,足有三十多平,東麵是一排紅木的博物架,上麵高低錯路的擺著各種瓷器、盆景跟奇石,北麵是一個大書架,同樣也是紅木的,上麵放滿了各種書籍,而且多數都是線裝本。
楚恒上前瞄了一眼,一個個極為催眠的古老的書名讓他一陣頭暈眼花。
《日用雜字》、《論語》、《孟子》、《大學》、《中庸》、《詩經》、《書經》、《禮記》、《左氏春秋》、《古文觀止》、《洞玄子皇家密錄》。
嗯?
楚恒眨眨眼,表示沒聽過最後一本,很想拿來學習一下。
書架前還有一張碩大的紅木書案,除了文房四寶,筆架、筆洗、墨床、硯滴、水呈、臂擱、鎮紙、印章這些配套東西也一樣不少。
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
西側牆壁上還掛著幾幅字畫,其中一幅畫楚恒認得,是清代虛穀的花鳥圖,韻味十足。
牆下還擺了兩張官帽椅,跟一隻方桌,上麵有青花的茶壺、茶碗,從器型跟釉色上看,像是清代的。
“來來來,坐。”那老頭熱情的拉著他坐在官帽椅上,抹身又拿起青花茶壺去正屋:“你先坐著,我去泡點茶。”
入了寶窩的楚恒哪能坐得住,待老頭走後,便起身來到博物架前,看了幾眼上麵的各式物件後,拿起一隻粉彩的魚紋花瓶細細的打量起來,末了咂咂嘴感歎道:“真漂亮。”
不一會那老頭提著茶壺回來,將其放在方桌上後,又取來一隻帶著帶著包漿的古舊銅香爐,準備與眼前這位新結識小友一同品茗,聞香,賞寶。
正忙活著呢,那邊的浪貨拿著一個青花粉彩萬花碗顛顛過來,讚歎道:“那爺,您這乾隆萬花碗可真漂亮,祖上傳下來的吧?”
那清遠臉色笑容頓時僵住,瞥了眼他手上的民國仿製小碗,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