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精彩處,楚恒的臉上便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旋即就顛顛走到櫃台前,對賣貨的哥們說道:“同誌,麻煩你把那個留聲機給我瞧瞧。”
“嗯。”售貨員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抹身把東西搬到櫃台上。
四四方方的香樟木盒子,插了個彎彎曲曲的紫銅喇叭,側麵有個上發條的搖把,朝上的那麵還放著一張黑膠唱片,很有電視劇裡老上海的風格。
楚恒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跟售貨員詢問了幾嘴明白用法後,就見他抓著搖把嘎達嘎達的搖了幾圈發條,等上麵唱片轉起來後,他又轉動唱臂把唱針放到唱片上。
霎時間,一曲氣勢磅礴的交響樂便從喇叭裡傳出,聲音還不小。
可惜楚恒沒這個藝術細菌,兩輩子都聽不來這玩意兒,麻溜抬起唱臂卸下唱片,抬起頭對售貨員問道:“哥們,你這還有其他唱片不麼。”
售貨員一聽就明白他是想挑唱片,這可是個磨嘰活,皺起眉不情不願的指了指櫃台裡的一個裝滿了黑膠唱片的大木箱子,:“您這長眼睛出氣的?不在那呢麼?告訴你啊,不能試,上麵都寫了音樂名字,買啥直接拿,有問題你可以回來換。”
怎麼一個個都這個操性?
楚恒無奈的嘬了嘬牙花子,沒跟人家來硬的,從兜裡摸出煙給他送過去一根,笑著道:“哥們您看,這來回折騰多費事,您受累讓我試一試成不?”
售貨員一見是三毛五的大前門,臉色頓時就緩和了不少,伸手接過煙家在耳朵後麵:“行吧,今兒就破例一回。”
說著他便走過去把木箱子抱了上櫃台,完事還主動說道:“哥們,前麵那十多張不成,有地方沒動靜,你直接挑後頭的。”
“謝了哥們。”楚恒禮貌的笑了笑,就自顧自的開始挑選起來。
足足選了十多分鐘,他才從盒子裡麵挑出來四張還算過得去的唱片,裡麵收錄的是民國前後的老歌,都是漁光曲天涯歌女夜來香之類的樂曲。
最後留聲機加上幾張黑膠唱片,一共花了他十二塊三毛。
確實是不便宜,但有錢難買心頭好不是?
抱著留聲機跟唱片,楚恒又去了賣鍋碗瓢盆的櫃台前,“咣當”把東西往地上一放,這貨從兜裡摸出幾塊紅蝦酥糖給賣貨大姨,笑嗬嗬的道:“大姨,我想挑幾個漂亮點的碗碟,您讓我進去瞧瞧唄?”
那些盤子碗都碼在一起放著的,若是不挨個翻一下,根本就瞧不出來啥,他可沒莊大佬的透視眼。
這套他也熟,隻要給售貨員一點好處,鬼管你怎麼折騰。
果不其然,大姨拿了糖就笑盈盈的給他打開櫃台門讓給他進來:“慢慢挑。”
“謝謝您嘞。”
楚恒笑麼嗬的走進櫃台,撅起腚就在櫃台裡翻找起來。
這大姨也是個閱曆豐富的人,在旁邊瞥了眼這個靚仔緊實的屁股,又瞧了瞧雖然在棉襖下,但依舊能看得出來的下邊窄上麵寬的狗腰,眼睛頓時一亮。
以她多年的經驗判斷,就小夥這種體格,絕對是個牲口,可不能便宜外人了,必須給閨女劃摟家去!
大姨立即往他跟前湊了湊,笑吟吟的問道:“小夥子,有對象沒有?”
正拿著一隻民國碟子端詳的楚恒聞言就翻了幾個白眼,熟練的搪塞道:“大姨,我這人麵嫩,其實都快三十了,您說有沒有沒對象?”
“那可真沒看出來。”大姨頓時大失所望,也沒心思跟這頭彆人家的牲口搭茬了,輕輕歎了口氣就去一邊找姐們聊天去了,倆人眉飛色舞的說著小話,時不時的還往楚恒那瞧一眼。
話題可能,大概,應該,很綠色吧。
楚恒這時也將那碟子放了回去,轉頭就去翻其他的東西去了。
這個碟子就是個普通的民國的民窯小碟,藝術價值不高,收藏價值更不高,不值得他浪費“寶貴”的五分錢。
楚恒這一挑就是一個鐘頭,可惜直到他將櫃台裡的東西都給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心儀的東西,彆說天青釉那類的稀罕物件了,連稍微值點錢的都冇!
“挨,撿個漏可真難。”這貨唉聲歎氣的直起身,敲了敲微微發酸的公狗腰,抹身又走向櫃台後的貨架前,繼續朝著成堆的碗盤發起進攻。
也許在有些人看來這很無聊,可浪仔恒卻是樂在其中,錢多錢少的都是其次,他享受的是這種發掘隱藏寶藏的快感。
另一邊的大姨見到楚恒半天沒挑出來一樣東西,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還興奮的拍拍身邊姐妹:“唉唉,看見沒?那牲口都一個鐘頭了才錘捶腰!”
“謔,夠厲害的啊。”姐們訝然的挑了下眉,末了咂咂嘴:“可惜了,彆人家的。”
“誰說不是呢!”大姨也甚是惋惜。
“咦!”
楚恒這時有了新發現,他拿著一隻釉裡紅的三果紋白瓷的小碗看了一陣後,臉上突然露出狂喜之色。
這隻小碗的器型紋飾釉色胎質底款等等一些特質,都與雍正時期的吻合,很有可能是一件清三代的官窯瓷器!
收了!
喜滋滋的把小碗放到一旁,他又動力十足的走向他處。
翻了十多分鐘後,楚恒再次有了收獲,不過這個收貨卻讓他的臉色跟洞房時發現自己yang痿時那樣的難看。
他手上拿著一枚青花瓷盤子,器型粗大,胎體厚重,青花色澤偏灰,纏枝花紋的圖案線條粗疏豪放,
嗯,跟特娘的那個後仿的壇子一樣一樣的!
“我就不信那個邪了!”
楚恒也不接著看了,拿著盤子跟跟小碗就去找賣貨大姨:“這倆我要了,您給算算價。”
“謔,半天就買這倆玩意兒,您可真夠閒的,不過是挺漂亮的。”大姨瞥了眼東西,拿過單據唰唰唰寫了幾筆遞給他:“一毛八。”
“得嘞。”
楚恒接過單據,去付好款後回來拿著兩樣東西跟之前買的留聲機就出了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