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輩子,一定不做女人了!
產生了這個想法後,秦京茹就跟魔障了似的,一股死誌迅速在她腦子裡蔓延開來。
半晌後,她突然緩緩坐起身,窸窸窣窣的下了炕,借著微弱的月華,她從衣櫃裡找出來自己來時帶著的包袱,那裡麵有她出嫁時穿的新衣裳。
是她男人賣了家裡的五隻老母雞給她換來的,料子上的一朵朵豔紅的小花非常的好看,她一直喜歡的不得了,平時都舍不得穿的。
她輕手輕腳的換上了嫁衣,又悄無聲息的走到外屋,用冰冷的涼水仔仔細細的擦拭著哭花的臉蛋,末了她又找出姐姐不怎麼舍得用的雪花膏,奢侈的挖了一大坨,均勻的塗抹在蒼白的臉蛋上。
她秦京茹一直都是漂亮的,就是死也要死的好看些!
少頃,她便打扮完自己,然後又憑著記憶來到外屋碗櫥旁,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一根麻繩。
鬨出的動靜不小,她姐姐秦淮茹被吵醒了。
秦寡婦迷糊糊的睜開眼,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見朦朧中有一個黑影立在外屋,心中頓時一驚,不過當見到那影子的高聳胸脯後,她立馬就知道是自己妹妹了,家裡幾個女的就數她最大,很好認的。
“京茹,大半夜不睡覺你乾嘛呢?我這剛睡一會就讓你弄醒了。”寡婦不滿的埋怨道。
秦京茹身子一顫,剛積蓄起來的膽氣瞬間弱了許多,不過死誌猶在,
她沉默了一瞬,才輕輕開口對姐姐道:“我……去茅房。”
“回來時彆忘鎖門。”秦淮茹沒多想,翻個身又接著睡下。
“嗯。”
秦京茹悶悶的應了聲,將麻繩塞進懷裡,踉蹌著走出了賈家。
夜裡有些涼,寒風撲麵,讓她頓時一激靈。
即將直麵死亡的她,心思又亂了起來,各種紛雜的思緒洶湧而來。
就這麼死了麼?
應給沒人會為我難過吧?
也不知道誰來給我收屍。
黑夜中,秦京茹臉上露出一抹滲人的慘笑,一步一步堅定的往院外走去。
此刻她的心境很複雜,既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有對解脫的向往。
很擰巴。
隨著她離賈家越來越遠,離死亡也就越來越近了,她心底的那抹恐懼漸漸開始放大,每邁出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她走的非常艱難,仿佛要用儘全身力氣才能抬起腳似的。
“啪嗒,啪嗒……”
輕柔的腳步聲中,秦京茹若行屍走肉般的走出了中院的月亮門,來到了前院。
此刻,前院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經睡下,隻有楚家還亮著燈,隱約間能見到倪映紅正再縫紉機前忙碌著,映在窗簾上的影子豐滿且妖嬈。
秦京茹麻木的望了眼那道影子,便收回目光,拖著腳步繼續前行。
剛巧,楚大牲口這時正好到家,人生得意且酒足飯飽的他又開始思那啥起來,此時他的思緒也挺擰巴的。
是先吃蜂蜜冰激淩,還是先吃水果冰淇淋?
誒,好糾結!
楚主任哼著曲,推著車,剛一進院門,就撞見了鬼魂似的拖著腳往出飄的秦京茹,那都快化為實質的怨氣嚇得他尾巴根都縮回去了:“臥槽!京茹啊?這大晚上乾嘛去啊?你嚇我一跳!”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大佬恒,秦京茹瞬間愣住,緊跟著腦子裡就回想起了楚恒跟她說過的那句話。
有事跟哥說!
他這麼有本事,能不能幫到我?
秦京茹心底的那一縷對生的渴求再次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