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住在城郊的一座獨門獨戶的平房,家庭情況跟楚恒差不多,也是無父無母,自己一個人單過,經常會被作為聚會的據點。
“我沒意見,有酒就成。”沈天現在隻想一醉方休,他們這幾個人裡麵,就他跟穆雨最好,也是最難受的一個。
“聽你們的。”胡正文今天就是陪酒的,直接就隨大流了。
於是幾人就迅速行動起來,一同出了穆家所在的院子便騎車趕往城郊。
半個小時後,他們就到了地方。
此時杜三也才到家沒多大會,正一個人喝著悶酒,緬懷著逝去舊友。
當楚恒他們推門進來,杜三先是一愣,旋即就驚喜的招呼道:“可真是想喝奶了,娘就來了,我正嫌自己喝沒意思呢,快坐快坐。”
他們也沒客氣,直接拖鞋上炕。
楚恒瞥了眼炕桌上的一碟花生米跟半瓶二鍋頭,翻翻兜掏出十塊錢拍給杜三,說道:“想法在弄點酒去,今兒哥幾個要大喝。”
這是他們的規矩,每次來杜三這喝酒,都會多多少少的給些錢,讓他買些酒菜,剩下的就是給他的場地費跟跑腿錢。
可杜三這回卻沒收錢,他一把就將錢推了回去,歎道:“今兒我請了,管夠,不過酒可不怎麼樣,而且也沒啥下酒菜,我這剩點花生米跟黃瓜了。”
“有酒就成。”楚恒沒心思跟他磨嘰,伸手拿回桌上的錢就揣進了兜。
“得,我這就拿去。”說著,杜三就穿鞋下炕,不一會就拿回來一大桶散白跟幾個杯子,然後他又跑進了廚房,半根煙的功夫就端著一大盤拍黃瓜回到了屋裡。
“先走一個。”
把酒倒滿,幾人端起杯碰了一下,仰頭就往嘴裡灌。
沈天一口乾掉杯中後,抹了抹嘴,紅著眼眶罵道:“穆雨這狗日的就特麼是個軟蛋!他特麼倒是一走了之了,這一家老小可怎麼辦?”
“好了,死者為大,人都走了,還說這個乾什麼。”楚恒歎了口氣,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端起酒桶又一人給滿上一杯。
“來,為那個懦夫,再走一個!送他最後一程!”柳昊空輕輕吐了口酒氣,再次提起杯,遙遙對著夜空。
在這種傷感的情緒渲染下,他們就這麼一杯接一杯的灌著愁酒。
當酒氣上湧,一直憋悶在胸腔中的愁苦情緒,也徹底宣泄了出來。
他們嬉笑怒罵著,肆意的放縱著,宛若一群失去了理智的瘋子。
直到所有人皆是酩酊大醉,才徹底的安靜下來。
楚恒都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了,此刻他隻覺得天在轉,地在轉,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著。
這一次,他沒有作弊,他真的醉了。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低頭看了眼橫七豎八的倒在炕上的其他人,沉默了許久後,才歪歪斜斜的下地穿上鞋,走出了杜三家。
他現在心很累,隻想回到那個溫暖的小家,好好的歇一歇。
出門騎上車,楚恒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往家裡趕著,摔了不知多少個跟頭,才終於回到了大雜院。
滿身狼狽的他推車回到家門口後,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忽的整個人就跟被抽掉了骨頭似的,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朦朦朧朧中,他似乎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朝他奔來,還帶著股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