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看著上頭的幾個指紋,心下頓時恍然,缺乏這方麵知識的她此時也來不及多想他們是怎麼在上麵找到的指紋了,她盯著兩張紙看了幾眼,心裡沉吟了一瞬,便沒好氣的道:“有我指紋不是很正常?彆忘了那是我家的東西!”
“嗬。”
何子石回以冷笑,身子微微前傾著,一張大臉向她貼近,形成了一股很強的壓迫感:“可是我聽李嬸說,賈張氏以前用的農藥瓶在軋鋼廠摔碎了,這個農藥瓶是她新弄的,而這個時候,你已經搬出了大雜院。”
“那麼,請你告訴告訴我,你是怎麼接觸到這個農藥瓶的?”
聽著他冷冰冰的問話,從沒想過會在這上麵出問題的秦淮茹瞬間被驚出一身冷汗,不過她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慌,不能露怯,稍稍鎮定了一下自己後,急聲辯解道:“農藥瓶我們家好幾個呢,孩子們還拿出來玩兒過,我也都碰過,那個指紋可能是早就有的。”
“原來是這樣。”何子石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邊上趴在桌上寫記錄的一位青年:“都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青年連忙把本子遞給他。
何子石接過來看了幾眼,就將本子跟一隻鋼筆一塊送到了秦淮茹麵前,道:“看看吧,上麵記錄的對不對,沒問題了就簽字按手印。”
“哦,對了,我還要提醒你一句,你簽字畫押之後,這份記錄將會成為一部分證據,如果過後發現你說假話,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你可得想好。”
“我又沒撒謊,有什麼想的。”
秦淮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騎虎難下,沉著臉接過本子,看了幾眼便簽上了名字,接著又用何子石遞來的印泥按下了一個清晰的指印。
“那今天就這樣吧,過後如果有需要,我還會來的。”何子石拿回本子後,一秒都沒多呆,起身便帶著其他人迅速離開了這裡。
秦淮茹就在沙發上坐著,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
直到他們走出了院子,整個人才癱軟下來,重重的倒在沙發上。
此時她已經心亂如麻,一股名為恐懼的情緒不停地侵襲著她的腦海,讓她忍不住顫栗。
她剛剛說的話,漏洞太多了,根本經不起查的。
她家裡哪可能會有好幾個農藥瓶子?
誰有病沒事在家存這個?
更彆提孩子們沒事會拿出來玩什麼的了。
所以回頭何子石找孩子們一問,八成是要露餡!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秦淮茹突然起身,沉吟了一下後,就急忙穿上衣服從家裡離開,準備去大雜院一趟,把謊話圓回來!
唉。
所以說,這人就不能撒謊。
一個謊言,往往都需要很多個謊言來支撐,到最後雞生蛋蛋生雞,最終肯定會炸!
……
翌日。
楚恒早上送完了媳婦後,就去了何子石那裡。
“昨兒去找秦淮茹了嗎?”
派出所辦公室裡,楚恒歪歪扭扭靠在何子石的椅子上。
“去過了,跟你想的差不多。”
何子石站在一邊給他倒了杯茶,咧嘴笑道:“她當時臉色都變了,肯定是心虛。”
“要我說咱不如直接抓人算了,等到了這裡……”
“唉唉唉!彆亂說話嗷,咱得按程序走!”楚恒急忙止住他的話頭。
“行吧行吧,聽你的,麻煩就麻煩點吧。”何子石失望的歎了口氣。
“嗬嗬,咱就按計劃來就成,跑不了她的。”楚恒笑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隨即又商量了一會事情,他便起身告辭。
從派出所出來,楚恒就徑直上了車,在一陣‘突突突’聲中,伏爾加揚長而去。
二十多分鐘後。
車子來到中醫院門前停下。
他是來找湯父的,準備接上他去給賈老太太治病。
“碰!”
楚恒從車上下來,看了眼醫院大廳裡密密麻麻的人群,忍不住咧了咧嘴,便一頭鑽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他才來到位於二樓最裡側的湯父辦公室。
此時湯父剛剛上班,一身白大褂,腦袋上頂著一看醫術就特高的稀疏頭發,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和善笑容,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沉叔。”
楚恒走進來打了聲招呼,瞧著又在擦鼻血的湯父,忍不住翻起白雲:“您這早上又吃啥了?悠著點吧,彆您兒子藥膳沒研究明白,在把您搭進去。”
“問題不大。”湯父嫻熟的用草紙堵上鼻孔,又拿出藥丸塞進嘴裡,邊吃邊道:“你那頭什麼情況?到底治不治?”
“治啊,怎麼能不治呢,我這不就接您來了嘛。”楚恒笑道。
“那就走著!”
湯父伸手從腳底下拿出一個藥箱,興奮的站起身,這種疑難雜症,他可有些年沒碰見了,有些技癢了!
跟領導知會一聲後,倆人很快從中醫院出來,鑽進車裡趕往賈老太太所在的醫院。
走了一會,正跟湯父聊著天的楚恒瞥了眼他腦袋上的頭發,稍稍遲疑了下後,從兜裡摸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是他最近一直在研究的白玉露的藥方:“湯叔,您瞧瞧這個。”
“什麼玩意兒?”
湯父接過來瞧了瞧,意外的揚揚眉頭:“茯苓、紫草、薏以、蜂膠……這應該是給女人用的吧?好家夥,還是個古方,連我都沒見過!”
“謔,您連這個都看得出來!”楚恒麵露欽佩之色,隨即眨眨眼道:“那什麼,這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他讓我幫著問問,為什麼他按照這個方子做出來的藥膏是灰色的呢?跟書上說的色如白玉也不一樣啊。”
“你小子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沒本事現在就給你答桉。”湯父白了他一眼:“得等我回去研究研究的。”
“那……”
楚恒聞言遲疑了一下,猶猶豫豫的又拿出兩張紙遞過去:“那您也幫著研究研究這兩個,也是我那個朋友給我的。”
這兩張上一個是春藥歡喜散,一個是他在大城得到的那個迷魂藥,他最近一直都在研究,可礙於基礎知識貴乏,一直摸不到門路,所以隻能求助於專業人士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東西。
“也是古方?”湯父頗感興趣的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後,一臉古怪的望過來,幽幽地道:“恒子,叔那有本刑法,回頭借你看看。”
他自幼鑽研醫術,雖然算不得拔尖,可基礎卻極為紮實的,一眼就看出這倆藥方一個是春藥,一個是迷魂藥。
這特麼不淫賊標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