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震顫,難以置信的看著天道總司,隨後,嘴角努力扯起一抹難看的笑容,對天道總司說道:“這個……也是開玩笑的吧?”
然而這一次,天道總司卻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否定。
“不,這次不是。”
天道總司表情不變的說道。
“我父親的擬態並沒有你期盼的那麼崇高,他是原蟲,非我族類,從一開始,就不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所以,他既然能奉命殺害我父親,竊取我父親的記憶,自然也能毫無負擔的向根岸泄露我父親的計劃。”
可即便天道總司這麼說,加賀美陸也還是不願意相信。
要知道,那可是他多年來向原蟲卑躬屈膝,忍辱負重,即便是在暗中調查出小兒子被異蟲殺害的事件中有原蟲活動的情況下也不曾衝動漏出破綻的唯一希望啊!
可現在卻有人來告訴他,他這些年所做的那些事,從一開始,就隻是原蟲給他編織而出的一場美夢,一出馬戲,而他則隻是那場馬戲中的一個供原蟲喜樂的小醜,這讓他如何能輕易相信?
他的嘴角扯動,表情難看,再也看不出絲毫與好友兒子相逢的喜悅,隻有茫然、痛苦與絕望交織的複雜。
“總、總司啊,會不會……是你搞錯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總一的擬態在獲得了總一的記憶後,被總一崇高的人格所感染,選擇了向根岸隱瞞紅舞鞋的係統?”
這是加賀美陸曾經無數次說服自己的話。
但這一次,在天道總司麵前,這一句話注定不會起效了。
因為天道總司已經“親眼”看過紅舞鞋係統計劃失敗的全過程。
所以,他看著這副模樣的加賀美陸,眼底雖然有一絲憐憫浮現,但口中卻沒有絲毫憐憫的加重語氣,選擇徹底撕破加賀美陸心中那份虛假的希望。
“好,就算原蟲現在還沒有得知‘紅舞鞋’的計劃,那你可知,根岸所承諾的共存的真相,其實是他打算在人類幫他們解決掉異蟲的危機後,將地球上的人類,全部轉化成原蟲?”
此話一出,加賀美陸心中所有的掙紮都刹那凝滯,呢喃重複。
“將全世界的……人類……都轉化成……原蟲?”
“是,並且,他們已經有成功的樣本了。”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麵對加賀美陸的難以置信,天道總司冷笑一聲。
“這些年來,你有計算過zect為了對抗異蟲總共死了多少人嗎?你有調查過原蟲以開發騎士係統為理由抓過多少人,又傷害過多少人嗎?”
“我……”
“我知道,你每天都能夠收到統計的報告,也偷偷調查過。”
不用加賀美陸說,天道總司便已經幫他做出回答。
“但你沒敢深入調查吧?比如,你隻知道x地區深處,原蟲以開發騎士係統的名義一直囚禁著一個人,卻不知道那個人的具體情況到底是什麼!”
天道總司注視著加賀美陸的雙眼,字字如劍刺穿他的心臟。
“他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實驗,而你卻為了一份虛假的希望心甘情願的閉上眼睛當瞎子……
“加賀美陸!
“你還要自己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該醒來了!
“事到如今,再不站起來,拚一把,人類就真的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
天道總司加重語氣,質問加賀美陸道。
“還是你以為,已經退至懸崖邊上的人類,還能再退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