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舉旗
“你瘋了嗎?你在那裡說些什麼?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王德曾經的老板看到被撕碎的協議。臉上立刻冷了下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現在膽子大了,都敢在我麵前大聲說話了嗎?”
他還記得很清楚,當初就是這個懦弱的員工,為了怕被扣工資,一潑屎憋到了下班都不敢對他申請上廁所,現在他的眼神卻讓人陌生,陌生之中隱約帶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我的確不是什麼東西,如果我真的一無所有,真的麵臨著和這具身體一模一樣的處境的話,現在的我說不定已經跪下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啊!如果連我都無法擺脫這樣的困境的話,那苛求他們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是否太過殘忍了點?”藍諾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向自己的脖頸,緩緩的,他從自己的脊椎之中抽出了一根極其輕薄的金屬板。
在他的人造脊椎之中,一共有三塊這樣的金屬板,高強度的材料,富有彈性,但也是整條人造脊椎中最貴的配件之一。
而這次,藍諾毫無遲疑的把他抽了出來,刺破皮膚所帶出的血液,讓這把劍像是一把剛剛飲血的配劍。
“我得慶幸,這些天來,我有好好鍛煉身體,雖然這具身體還很虛弱,但終於有了拿起劍的力量。”單手握住利刃,並沒有劍柄的利刃每一次切割都會同樣切割自己的手掌,但藍諾似乎絲毫都不在意。
“停下,把你手裡的東西放下,我們可以修改協議,可以把賠償的金額降低一半,沒必要這麼糟蹋自己,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價值。
你是所有員工中最勤奮的,你的下半生最少能創造著協議上三倍的價值,而我們隻是想拿走其中的六分之一,就這樣你竟然都不能接受,混蛋,你這貪婪的家夥有什麼資格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藍諾手中的利刃滴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麵上,留下的痕跡,每一滴之間的間隔都是相同的,此時控製著這具身體的已經不再是藍諾的分意識,而是他的主體意識。
“警官他瘋了,你看到了,他已經瘋了,他可能威脅到我的生命,快開火乾掉他!我知道了,我會給你報酬的,快開火乾掉他。”
大腹便便的警官在聽到有錢拿之後,這才拔出了腰間的槍,同時身上綻放出道宮秘境的氣息,能夠在地位上隱約淩駕於這具身體的老板之上,本身也就意味著他是一名修行者。
藍諾又沒有停下,隻是騙了一下腦袋,而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下一秒,一顆子彈從他剛剛頭所在的位置飛了過去。
沒有任何警告射擊,警官竟然是直接要將他爆頭打死,而這似乎是按動了一個開啟的按鈕一般,藍諾的身影瞬間動了起來,如同一隻獵豹,一年多來的鍛煉身體,讓這原本纏弱不堪的軀體已經基本恢複了健康,甚至能夠看到矯健的肌肉。
“不要!啊!”原本悠長的慘叫在一聲刺耳的切斷聲中戛然而止,藍諾手中的利刃並沒有特彆鋒利,但他就像是使用鋸子一樣,在切割的過程中,順帶著向下滑,整個過程又像是庖丁解牛一般。避開了骨頭和筋,從最容易下刀的部位,將一顆頭顱割下。
藍諾通常是不會直接殺人的,但已經和這老板朝夕相處了一年,而他的罪證也被一條條的積累下來,已經絕對足以被處死了。
高高飛起的頭顱,讓警官目瞪口呆,這絕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身手,就算是在軍隊之中,每天苦練殺人技巧的軍人,如果自身沒有修為的話,理應也做不到這種事情。
想到這裡,他已經動了,飛快的丟掉了手中的手槍,並且召喚出了一把飛劍,體內的神力全部灌注其中,讓這把神劍如同炮彈一般,朝著藍諾的頭顱刺去。
然而他接下來看到的,還是那如同鬼一樣的畫麵,在自己出手攻擊之前,對方就做出了閃避的動作,而自己的攻擊則被這預先做出的動作恰好閃過。
而在自己驚愕的這一瞬間,對方已經來到了麵前,狹小的房間中,每秒十米和每秒一百米,並沒有太大的區彆,利刃染上鮮血,切入了半個脖子,不過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對於這隻警官,藍諾並不十分了解。
雖然他也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藍諾也不會就這樣直接殺死他,通常情況下,藍諾隻會在兩種情況殺人,一種是對方罪大惡極,可以確切的被定罪,另一種就是戰爭狀態之下,對方被認定為敵人。
而目前墨家對於始魔星域,還並沒有發動戰爭,事實上還有諸多的藍諾,正像他一樣在執行著這種逆天改命的任務,而他是任務執行最順利,也是最先失敗的一個。
藍諾最後抬頭看了一眼因為被切斷了一半頸椎,而極度驚恐,忘記反抗的警官,隨後這句身體中的意誌消失,這句身體就像是一具沒有了電的機器人一般倒了下去。
剩下的這半條命,這隻豬一樣的警官可以收回去,但未來進入戰爭狀態後,藍諾會親自把它拿回來的。
在藍諾的身體倒下前的最後那一瞬間,那個眼神似乎是永遠的留在了警官的精神中,即便他被救護車拉走,成功救活,身上的傷也很快痊愈,但每次入睡,閉上眼睛,便是那一雙眼在盯著他,讓他從床上驚醒,不敢入眠。
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可能開啟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把一些極其恐怖的東西放了出來。
……
始魔星域,身處在不同社會階層的藍諾,一次次逆天改命的嘗試,陸陸續續的都結束了,大多數嘗試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而這個過程中的情緒,也逐漸的被彙聚起來,那種在社會底層掙紮,卻最終像是駱駝祥子的主人公那樣,無法擺脫自己的宿命的感覺讓他們的心情沉重。
一個個藍諾似乎是都產生了共鳴,他們已經經曆了各種各樣的人生,而事實也證明了,即便擁有他們這樣的近乎無窮的意誌,終究也無法改變什麼,那就並不能說是某個個體的錯了,而是整個社會都有問題。
一股思潮在整個集群之中流淌,而藍諾們那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變化過的階位,似乎也在這種精神共鳴之中,緩緩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