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幫某一些人實現自己的願望,讓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朝著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本身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沒有什麼公平與否,因為這本身就是我自私的願望,是我想要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這個世界的人類的身上,本質上我和封建時代的帝王沒什麼區彆,也和曆史上的每一個統治者沒什麼區彆,唯一的差彆大概就是我所堅守的原則和底線,或與他們有所不同。”
碇真嗣沒有想到藍諾會這麼直白的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當中,將個人的意誌強加在整個文明的身上,這聽起來怎麼都是極為邪惡的事情,他不相信自己熟悉的那個大叔。為自己為這個世界做了那麼多,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這樣。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整個文明之上?讓每一個人自由的生存下去難道不好嗎?”
藍諾搖搖頭:“從來就沒有絕對的無限製的自由,絕對自由的隻有野獸,當人類組建成文明的那一刻,人們就已經出賣了自己一部分的自由,交給了這個社會來運轉,將自己契合到了文明這台龐大的機器當中。
每個人都有自己理想之中的社會,而每個人其實都有著改變社會的能力,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哪怕隻是讓曆史的軌跡出現了那一點小小的偏差,那也都是他們自我選擇的結果,因為曆史本身就是每一個人的選擇彙聚而成的。
而我所做的,其實隻是用自己更強大的影響力,將社會扭轉到我所想要的方向而已。
這聽起來很邪惡,但當你認識到正義和邪惡本身就是人類社會定義出來的之後,你就會明白我所做的這種事,本身就是在定義一個社會之中,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碇真嗣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痛,一時間無法理解這些太過哲學的概念,不過以他現在的能力,暫時中斷補完的進程也並不困難,加上雙方之間都是解開了基因鎖的存在,彼此間對話的速度非常之快,所以完全來得及詢問藍諾究竟要做些什麼?
“所以我所做的這些,我讓所有的神明,所有的使徒,所有的新世紀福音戰士消失,其實和你說的一樣,都是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文明之上嗎?”
“你覺得呢?文明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之中,與使徒無休止的對抗,每個人都在這樣的輪回之中生死往複,這同樣是一種文明的軌跡,而你會想要扭轉這種文明的未來,我自然也有我想要達成的未來。
當你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你就能夠大致理解像我一樣的存在,降臨在這個世界,乃至是降臨在其他的世界,究竟是要做些什麼了?我自己也沒有辦法用正義或者邪惡來評判我所做的事情。
隻有當如同我這樣的存在,也組成了一個社會之後,才能用我們自己社會之中的道德,來評判我們所做的一切。”
碇真嗣在聽到乃至是降臨在其他世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有些不對了:“其他世界是……大叔,你終於要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了嗎?雖然有所猜測,但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這樣的答桉,還是讓人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啊。”
藍諾臉上露出笑容,似乎是終於可以卸下偽裝的如釋重負:“現在也是時候,將一切都告訴你了。
我或者說和我同樣的存在,本身就是穿梭在諸天萬界之間的,我們曾經降臨在喪屍橫行的世界,人類被病毒變成了行屍走肉,而我們則帶領著最後的人類,建立起文明最後的防線,對抗著末日的降臨。
我們也曾經來到神明與超凡肆意妄為,以自己的意誌隨意扭曲的世界,帶領著凡人推翻超凡者的統治,擊碎眾神的神殿。
我們還曾來到過怪獸橫行,人類隻能苟延殘喘的世界,以凡人的力量建立起一支鋼鐵一般的軍隊,將末日中的巨獸一一宰殺。
也有三大強權分割世界,第三世界人民,民不聊生的世界,而我們則將反抗的旗幟插滿全球,引領著進步的意誌,打破舊霸權的封鎖。
我們直麵過生命禁區中的上古神靈,也對抗過技術碾壓我們數個時代的外星文明,在殘酷的戰場上掙紮過,也親手打碎過我們腳下的黃金王座。
在一些人的眼中,我們是代表著正義的曙光,是黎明前黑暗之中最寶貴的希望,但在另一些人的眼中,我們無意於惡魔,無情的摧毀著他們自以為千秋萬代的王朝。
這些便是我們經曆的,也是我們接下來要去做的事,幫這個世界擺脫輪回,是我們的意誌,但卻不僅僅隻是幫這個世界擺脫輪回,人類世界依舊麵臨著許多問題,或許在一切塵埃落定,在我們離開之後,人類之間又會爆發戰爭,又會從曆史的遺骸之中將神明殘存的吸取力量挖掘出來,將原本神造的輪回,轉變成人造的末日。
又或者,人們在一代代的發展之中,逐漸失去了對星空的向往,逐漸安於現狀,渴望田園牧歌的生活,於是放棄了積極進取,轉而享樂,最終在星球之上耗儘資源,默默無聲的消失在宇宙之中。
這些未來雖然隻存在於可能之中。但卻是我們希望去避免的,曾經我們是通過一場場革命,一次次鐵與血的碰撞,來決出文明未來的前進方向,但這次……”
碇真嗣看向藍諾,發現對方的目光正筆直的注視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是雙方之間遠隔數千米,即便是藍諾在這個距離之下,看上去宛若一隻螞蟻,他依舊能感受到那視線之中的無比灼熱。
他現在是這個世界神明一般的存在,可以對這個世界的幾乎一切進行自己想要的編輯,而在沒有什麼比他能更好的完成一場社會的變革,甚至於這樣的變革之中,都不需要付出多少犧牲,隻需要給文明加上一段虛構的曆史,就能將那慘烈的犧牲用一段從未發生過的記憶替代。
碇真嗣感覺自己的心此刻無比的亂,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熟悉的大叔竟然是縱橫無儘世界的神秘存在,也從未想過,他曾經締造過那樣一次又一次史詩一般的奇跡。
而再次麵對他的時候,回想著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救贖,回想著這個文明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的改變,碇真嗣突然有一種投身其中的衝動,雖然藍諾口中,他們所做的是一件極其自私的事情,是將自己的意誌強加於文明之上,但作為這個文明中的個體,他卻覺得這是一件無比偉大的事情。作為那個被救贖的存在他竟然也產生了一種不由的想要參與其中的感覺。
“我……也可以親手去做這些嗎?可以將一個個悲劇徹底挽回?可以讓世界走向我們希望中的健康發展的方向?”碇真嗣有些不確定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