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蹴鞠宛如一道灰色的閃電,直奔李天順下三路而來……
雖然不知道周弘這貨發的什麼彪,但李天順是絕不會站在那裡被動挨打的。
上輩子就很喜歡踢足球的他擰身抬腿,先是用小腿將球停住,然後用膝蓋把球向上一頂,在球落地的瞬間又將其粘在腳麵上顛了幾顛,輕舒長臂接在手裡。
這是李天順第一次接觸到蹴鞠,就見這東西要比真正的足球重不少,外麵是一層厚厚的牛皮,捏一捏裡麵軟中帶硬,應該是充填了米粒麻布這些東西。
與此同時,包括周弘在內的所有人都被李天順這一手接球的本事驚到了。
這一係列動作簡直就是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加上李天順身穿儒服的緣故,接球時長袖飄舞,衣服的下擺也隨之飄起,看上去仿若天人臨空一般。
不過一想到李天順居然不打招呼就做了皇姐的門客,一擊不中的周弘心裡的怨氣還是沒消,對著蹲在地上的金絲猴道:“小金,咬他!”
小金眨眨眼,不確定主人真讓自己去咬李天順。
在它的印象裡主人和李天順是好夥伴,而且這個李天順對自己也很好,哪回見麵都給自己好吃的。
見自己養的猴兒在遲疑,周弘又來了句:“沒聽見嗎,咬他!”
小金這才反應過來,“嗷”一聲竄起多高,衝著李天順就撲了過去。
剛見麵就挨了一蹴鞠的李天順心裡一顫,實在整不明白周弘這貨是為了啥?上次見麵時不還勾肩搭背,連說帶笑的嗎?
眼看小金衝自己齜牙咧嘴撲了過來,李天順眼中閃過幾分狠色……老子也曾是長在紅旗下,生在新時代的人,豈能容你這樣無理欺辱?
想到這掄起手中的蹴鞠就迎了上去,嘴裡還輕喝了聲:“走開!”
可下一瞬李天順卻樂了,因為他看到淩空飛來的小金在即將碰到蹴鞠的前一刻,竟然衝著自己“嗷嗷”叫了兩聲,眼神裡明顯帶著驚恐。
更加有意思的是,它的兩隻爪還不停在胸前左右擺動著,雖然它不會說話,但從這一係列舉動李天順立刻就看出來了,小金是在向自己求饒。
原來你是身不由己……李天順嘴角微微一動,在蹴鞠碰到小金前的一刻,突然把前衝的力量收了回來,讓它一下子趴在了上麵。
與此同時,李天順的另一隻手已從皮囊裡掏出一把糖豆,攤開手掌放在小金眼前。
小金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蹲在蹴鞠上迫不及待吃了起來,李天順摸了摸它的頭,小金還對著李天順咧嘴笑了笑。
這一幕把那些太監看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懷疑小金不是太子殿下養的,而是李天順養的。
“太子殿下,您這是何意?”李天順看向周弘,不卑不亢的問道。
周弘強忍著讓李天順教自己玩蹴鞠的欲望,沉著臉看向付紅梅和那些小太監道:“你們都出去,把殿門關上,本太子有話要與李天順說。”
“是。”付紅梅答應一聲,帶著那十幾個如釋重負的小太監往外走。
還沒搞清狀況的李天順,在付紅梅經過身邊時輕聲問了句:“到底怎麼了?”
付紅梅渾身一顫,縮了縮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又對李天順擠了擠眼,道了句:“小心回話。”
然後就忙不迭出了大殿,關好了殿門。
看著緊閉的殿門,李天順也眨了眨眼,心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小心回話?印象裡自己和太子的關係好像一直挺和睦的……
此刻,除了小金嗑著糖豆的聲音外,大殿裡靜得落針可聞。
周弘已經端坐在了大殿的寶座上,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站在下方同樣看向自己的李天順。
記得母後就經常這樣居高臨下審視臣子,他也想用這種方法好好顯示一下太子的威嚴。
可惜他想錯了,他自以為宛如刀子般的目光,在李天順看來卻沒什麼殺傷力。
怎麼形容呢,充其量就像上輩子一個不愛學習,隻知調皮搗蛋的孩子王的眼神。
老子是至深老教官,豈能怕你!
見李天順依然不卑不亢地看著自己,周弘感到有點鬱悶,怎麼自己的眼神就不好使了呢?
為了體現太子的威嚴,他猛得拍了一下龍案,故意粗著嗓音問道:“李天順,本太子問你,為何做了我皇姐的走狗?”
李天順一怔,反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周弘又拍了一下龍案道:“你彆跟本太子裝糊塗,我問你,你是不是做了我皇姐的門人?”
“是的,那又怎樣?”李天順反問道。
“怎樣?”周弘“唰”得站起身道:“你是本太子的玩伴,怎能去做我皇姐的走狗?”
這一刻李天順才終於恍然有悟,原來這貨是為這事和自己較勁,不由輕笑一聲道:“殿下,這件事小臣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第一,我不是任何人的走狗。
第二,做長公主的門人與做您的玩伴並不衝突。”
“不一樣。”周弘叫道:“我皇姐那裡的事特彆多,你做了她的門人哪還有功夫陪我?
再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你是先跟著本太子的人,本太子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即刻去辭了我皇姐,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你這不是不講理嗎……李天順心中暗道,隨即也明白了周弘的真實想法。
彆看這位太子整天就知道玩,但見自己受到他姐的賞識,成為他姐的馬仔,便起了極強的嫉妒心,所以才要把自己占為己有。
可老子是什麼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我懂,但讓老子給任何人做狗都絕不可能!
不過李天順也知道,此時和這貨硬剛沒用,想了想便有了新的借口,微微搖搖頭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長公主收我為門人是找了小臣的二位老師,小臣事前並不知曉,但師命難違,您也應該知道天地君親事的道理。”
李天順自信這個借口絕對無懈可擊,畢竟‘天地君親師’是封建時代最高的道德標準,自己這麼做也是奉師命而為,就算是太子也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