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我姐和姐夫送節禮過來了。”
一聽是送節禮,那黃家兩個弟兄趕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說道:“哎吆,來就來了,還拿什麼禮。
走快進屋喝口熱水。”
兩人說著客套話,那滴溜溜亂轉的眼眸卻是不停往車內瞅著,打量著馬車的眸子也全是貪婪之色。
若是他們也能有一輛馬車,年節時走親訪友可就會很有麵子了。
黃氏下了馬車,有些嫌惡地睨了二人一眼。
一天正事不乾,就知道蹲在外邊如同那長舌婦一般扯了東家扯西家,真是閒得他們沒有一點分寸禮數了。
哪怕是看著車上有筐子還有米麵袋子,也得弟弟和相公往進搬,懶死他們得了。
一進院子,黃氏娘家的那幾個外甥就圍住了黃氏。
“姑母,給好吃的,你們家好吃的真是太多了。”
“我要吃黃瓜。”
“我要吃白饅頭。”
“我要吃肉。”
幾個孩子哪怕是明日就要過年了,身上的衣物依舊是補丁摞補丁,那渾身也是臟兮兮的,清鼻子都是粘的那臉頰一抽一抽的,讓黃氏看著就頭疼。
好在來時裝了一袋糖果的,黃氏給每人手裡塞了兩顆就和於成剛進了黑乎乎的主屋。
老陳氏伸長脖子往外邊瞧著,看見黃氏帶來了雞豬魚肉還有米麵,扳著的臉這才緩和了一些。
先前不但沒能從紅溝村那邊討回一點便宜,回來還被這死老頭狠狠揍了一頓,讓她簡直都是快要恨死家裡這賠錢貨了。
這幾日倒是還想要去女兒家拿些東西回來打打牙祭的,但想起紅溝村的那些悍婦,老陳氏是打心底裡有些害怕了。
所以這些日子不管這死老頭如何在家裡吼,她都是不敢再去那紅溝村觸黴頭。
現在還算這死丫頭有良心,知道回來看他們一眼了。
等兩人進屋,那黃老漢裝作很熱情地站起身讓二人坐了,然後給老婆子使了一個眼色,嘴巴往院子裡呶了呶。
老陳氏會意,沉聲道:“成剛啊,你也是許久未曾來家裡了。
晚間做飯的柴火也是沒有了,你去山上拾些來,晚間就在家裡吃頓飯再走也不遲。”
黃氏一聽立即就來氣了。
“娘,我家男人趕了一路馬車很是辛苦的。
這剛進家門一口水都還沒喝呢你就打發他去乾活兒,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家裡沒柴火燒?
我大哥二哥寧願蹲在門口與人扯是非也是不願上山去尋一點柴火回來用,這我們一來你們就想起家裡沒柴火燒了?”
老陳氏臉色一變嗬斥道:“你個死丫頭說的什麼大白話?
你家裡兩個哥哥每日裡吃不飽穿不暖的,哪裡有那力氣去乾那些粗活兒?
況且,你們來時是坐了馬車來的,成剛那體格壯實強健,這點活兒咋就能累著他了?
我和爹也是年紀大了,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你和成剛每日裡錦衣玉食的,若是家裡人都能如你們一般吃得好穿得好,家裡的這點活兒哪裡還能讓你們去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