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人也是瞧見了自己,卻也隻是微微點頭示意,腳步一點都沒停頓就拐進了旁邊的鄰居家裡,一時間便是祝福聲歡笑聲不斷,倒是顯得他這邊淒涼無比,冷冷清清。
想起老大一家在的時候的光景,洛海禁不住心中一痛,提著煙鍋子回家黯然傷神。
即便這幾日村外鑼鼓喧天,熱鬨非凡,也是驅不走他心底的涼寒與悔意。
往年年節時家裡來人也是絡繹不絕的。
但今年,除了幾個本家的侄兒跑來磕頭拜年,村裡人幾乎就沒人再來光顧了。
就連幺兒以及文翰都是跑去北郊那邊瘋了大半夜,他這邊倒是冷清得厲害。
想起那些年所經曆的一切,洛海後悔得都想要去撞牆。
即便老大一家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他也是自己和老婆子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他們,不該那般對待老大一家的。
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老大一家現在不但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村裡人都是以他們馬首是瞻,現在更是得了那府主賞識做了村長,怎麼想都是後悔丟了老大這麼好的一個兒子以及洛輕姝那麼能乾的一個孫女。
哎!
若是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好好待那家人,不會讓兩家走至斷親的地步而讓他現在隻剩後悔和無助。
現在這老婆子又是提及那家人,她是想要做什麼?
老王氏見洛海抬眸看她,忙掃視了一圈黑洞洞的院內低聲道:“老頭子,我今日見著那不孝子認回來的那個老妖婆了。
你可是沒有看見,那老妖婆穿金戴銀,於氏那個小賤人陪在她身邊給她端茶倒水,照顧得無微不至。
你不咋出門不知道,年前那不孝子認回了一對爹娘,據村裡人說那麵容與老大可是極為相似的。
沒良心的狗東西,到底不是親生的,不顧我們對他的養育之恩,卻是對兩個外人照顧有加的,還真是討厭得很。
早知道,當年就該掐死那個掃把星,也免得又來一個洛輕姝來氣我,搓磨我。”
老王氏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從洛夜闌以及洛輕姝的身上撕下一塊皮肉。
“給我住口!”
洛海冷喝一聲,警惕的目光往院子來瞧了瞧。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萬不可被他人聽了去。
若是沒了這層血親關係,以後怕就與那老大一家就更無瓜葛了。
老王氏撇了撇嘴。
“家裡除了小花就沒人了。
老三一家沒出息的,成日裡就知道跟在那白眼狼的屁股後麵轉,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閉嘴吧你,要臉?你現在還有臉嗎?
要不是老三洗心革麵,家裡哪裡會有精細米麵,魚肉野豬肉吃?
都是你這個蠢婦成日裡不乾正事光是在家裡無事生非才逼得老大一家與我們斷了親。
若不然,家裡還能為吃食去發愁?
現在你還將老大那件事情嚷嚷了出來,你是想要告訴老大以後與我們家再無來往,讓我們失去最後一點依仗嗎?”
洛海黑著臉低聲訓斥了老王氏幾句,又是煩躁得點燃了一鍋子旱煙。
“哼,想要和我們斷得徹底哪有那麼容易的事。